十四、莫问归期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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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你不是那个做错事情的人,我杀坏人,你不是,不管谁说什么,我永远都是你的好友。"
  或许冥冥中,两人都暗自知晓,对方知道此事,云檀有底,知道莫问期拥有难堪难以啟齿的过去,但他从来不问,因为莫问期是不喜谈私事的人。
  莫问期说爹妈终老天水老家,看来两老也是因为被村民知道,儿子是杀人恶徒,被舆论逼迫自縊。
  如同现在,他们高呼惩罚罪恶,血债血还,云檀眼前一黑双脚瘫软,莫问期抱着他,小心放倒,那双雪白长靴旋转半圈离开视线。
  天青色的道袍背影,越来越远。
  等待撑起身子,云檀像个疯子吼叫,狠狠打倒那些门生们,还在光明掌门脸上痛殴上十几拳,状如疯虎的模样,没人能阻拦。
  没人敢阻拦。
  地上断两截的拂尘,四肢被分裂,剩下一颗头颅的穀梁昭,那个一生洁净不染脏污的道长,仰面黑发散落,云檀弯腰拾起脚边沾到好友血跡的白发带,莫问期的右手、双脚被砍断,残肢丢在草皮上,剩下左臂与身体相连,他还有呼吸。
  微弱、残存的呼吸。
  云檀痛心抚摸他脸颊,用地上白色地毯将莫问期包覆起来,抱着他独自离开江边。
  没有一臂双足,人变得好轻。
  黄昏,丹霞漫天,染红苍穹云朵。
  来时的乌篷船,绳索解开,载着云檀和莫问期离开。
  云檀泪水啪啪打在莫问期脸庞,他取出手帕将那人脸庞血跡擦去,"我带你走,我们很快回青羊观.......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安慰的话,说给莫问期听,说给自己听,怀里好友,出气多进气少,举起剩下的左手,掌心贴在他脸庞,露出困难的笑意。
  "傻阿云呵.......我入道,就是希望能替兄长赎罪,原以为此生不会与他相见,怎料他作恶多端,如今总算受到制裁,抱歉,我连累你了........"
  莫问期唇角渗血,云檀哭着用指腹抹去,用力摇头道:"混蛋你,你凭什么独自面对?!为什么不拒绝我,为什么不让我带你走......可恶啊!"
  悲愤恼怒,自责不甘,模糊不清的视线和情绪,如被搅乱的污泥无法沉淀。
  莫问期支撑最后一点精神,看着他,看着漫天霓虹与归雁的天边。
  "咳咳,我答应你那刻,就没想过活着回来,我是杀人者的弟弟,一体同罪,这就是我此生断不了的命,但我今生有幸得咳咳,得云檀你为至交,莫问期.......不负天,不愧地......"
  伸手在云檀右颊轻拍两下,这是莫问期以前只有对他独有的友好举动,云檀则会报以一笑。
  若有来生,愿你仍意气风发,我道心不移。
  持身正大,不履邪径。
  如今,他没有办法做出两人默契的回应。
  云檀哭的无法自己,自从家园破碎,他过命至交,独与此人心有灵犀,默契十足,纵使性格天南地北,人格同样高洁而成为莫逆,莫问期是云檀一生最无法取代的心灵寄託与感情支柱。
  莫问期目光涣散,唯一未断的手瘫软,再没了呼吸。
  "老莫啊!"
  舟上血腥扩散,与天边云霞揉合成一夜无可描摹的凄凉唉慟。
  月色柔软照耀,云檀坐在船板,如同石雕维持黄昏时抱着莫问期尸体的姿势。
  为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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