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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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霜神色有异:“没有……他们自尽的太快。”
  李英知像早已料到一般,淡淡道:“既做了斥候,想必都有此觉悟。”
  斥候?那就是来魏博刺探消息的,谢安深思,这是不是说明河硕三镇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连枝同气?
  “还蹲在这里做什么?”李英知见谢安久没有动静,回身没好气道,“想在这扎根发芽,长成个土萝卜吗?”
  白霜脸部抽动,硬生生憋住了笑。
  脸色更是难看自然是谢安了,揉揉脚踝咬牙站了起来,才直起腰,被拉扯的肩胛处裂开一般的疼,身形一晃就要倒了下去。李英知手疾眼快托住了她的腰,胳膊一带将她扶住了:“受伤了?”
  谢安没吭声,哒哒的马蹄声已悬停在他们上头,十来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外界传闻邵阳君风流雅致,果真不假。”
  谢安僵硬了一瞬,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从李英知怀中挣脱出来。她的小动作落进李英知眼里,无声地抿抿唇角,顺着她的意松开了手,只不过松手的同时“一不小心”撞在了她肩侧,于是谢安再一次悲壮地倒入了他怀中。
  到这份上,谢安如果还看不出李英知在算计她,那她这十几年可真是白活了。但李英知只是轻轻搂住了她的腰,并无其他没规矩的动作,谢安稍一迟疑也就随了他的意,暂且按兵不动地虚伏在他怀中。
  谢安的“乖巧”,令李英知不觉弯起嘴角,仰头笑容朗朗:“田将军说笑了,小徒笨拙,受了些皮外伤,倒叫将军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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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京城到魏博短短没几日,谢安的身份就和走马灯似的,从谢家女儿到李英知府中幕僚,再到他的“安妹”,直到坐进魏博节镇的节帅府中,她成了李英知的学生。
  因为受了伤,谢安一入帅府就被田婴招来的侍女领去休息了。离去前她多看了这个年轻的节帅之子。田婴,她在心中默默将此人与童映光的描述对上了号。当今魏博镇节帅的长子,年纪与李英知相仿,大概是常年在军中操练的缘故,面如古铜,身形结实劲拔。谢安左看右看,哪里都看不出童映光所说的“年纪轻就老奸巨猾,一肚子坏水的小不要脸!”
  可能是因为李英知先入为主,有生之年,谢安认为再也找不出比李英知更适合“老奸巨猾”和“不要脸”这个词了。
  “那就有劳田将军使唤个郎中来给她看看了,”李英知有意无意地瞟了她一眼,摇摇头七分无奈三分嘲弄:“谢家的姑娘总是格外娇惯些,让她留在京中,非要跟着过来长见识。你说这黄河决堤,民不聊生的景象有什么好看的?”
  谢安闻言抬眼望了过去,李英知说这话时神态自若,什么鬼话到了他嘴里都变得冠冕堂皇无比。她听了却不能当鬼话就听了过去,李英知这么直白地点出她的身份,用意她也能猜得出七八分,光这七八分足够让她冷下了了脸色。
  田婴是何等聪明人,诧异地看了谢安一眼:“谢家这样大的世族竟肯将女儿放出来?”
  “不受宠的女儿罢了。”谢安平平淡淡地回道,李英知越要抬举她,她偏越不要如他的意!
  李英知失笑:“田将军可看见了,现在就敢在这节帅府上使上了小性,还说是自己不受宠。”
  “罢了罢了,”田婴见惯了河北女子的彪悍奔放,乍一见到谢安这样拧着性子的江南女儿家煞是新鲜,便没将她的失礼放在心上,“这一路颠簸,谢姑娘先去休息罢,郎中随后就到。”
  李英知将他的脸色看在眼底,目光随着谢安的背影笑而不语。
  ……
  稍作清洗,谢安换了身干净衣裳,郎中看过后只说是人受了惊吓,碰撞,开了两剂调理的方子,又留了瓶活血化瘀的膏药就走了。出发得突然,红袖被留在了京城,没有随之一同来。而谢安自己又不习惯陌生侍女贴身伺候,拿着药瓶看看就将人都打发了出去。
  脱了罩衫,随意拿着根木簪盘起头发,谢安盘腿坐在胡榻上打开了包袱。包袱分里外两层,一大一小。外边一层是她常用的衣物用品,小的是离开谢家前谢时递给她的,谢安掂了掂它,沉甸甸的,多半是些银两。
  她看着小小的青色包袱,才到魏博不过两日她已经就死里逃生了一次,然而这才是开始而已。就这样吧,不是都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吗。反正路上有李英知一同陪她跪着,谢安吹了个口哨,心情放松了许多,轻松地挑开了包袱,看看自己的抠门老爹放了多少血。
  果不出所料,里头包了些碎银和几个银锭。谢安东扒扒,西扒扒,忽然手指碰到了个坚硬的物什,抽出来一看,是个又长又扁的木匣。这是什么?谢安皱眉,拔出头上木簪,挑开锁眼。
  木匣中躺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牌,底下压了张纸,移开木牌,纸上的字映入谢安眼帘——以备不时之需。
  谢安疑惑地拿起木牌,分量不轻,翻过来一看心中一跳,熟悉的家族章纹中刻着一个规整的谢字。
  摩挲木牌再三,谢安将它仔细地放入贴身衣物中收好,才按好衣襟,门扉突然有节奏的响了三下:“颐和,在吗,身子可好些了??”
  谢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英知叫的是她。捂着胸口,她有种做贼了般的心虚,想了想决定不吱声,假装睡着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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