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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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树银花不夜天。
  他们在看烟花,画的也是烟花。
  江倦忍不住说:好巧。
  薛放离颔首,是啊。
  那些年的事情,他从未忘却一丝一毫、一点一滴,他学丹青,是为取悦那个女人,他为她画了一幅又一幅画像,也是为取悦她。
  因为弘兴帝的再三恳求。
  你是她的骨肉,你生来就是她唯一的牵绊。她对朕再如何狠心,也不会恨你,替父皇留下她吧,不要让她走,老五,她狠心至此,唯有你能替父皇留下她,唯有你能让她心软
  他的出生,只是一个筹码,一场赌注。
  七年前,弘兴帝输了,输得彻彻底底,那个女人死在七夕。那一晚,宫里素缟纷飞,宫外火树银花,薛放离执起笔,画下了这幅画。
  他那虚无而又令人生厌的人生,终于有这么一刻在为自己存在,而后却又陷入了无尽的憎恨之中。
  七年后,有这么一个少年,他想留下他。
  过去他所厌恶的、痛恨的,令少年心软,更让少年怜爱,他开始庆幸他有足够多的苦难,可以日复一日地拿捏少年,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他本该沉溺于无尽的憎恨与厌恶,却有一只手向他伸来,把他带回了人间。
  那是他的小菩萨,渡他脱身于苦海。
  既然如此,本王只好再问你一遍,薛放离笑笑地说,本王今后只在意你一人,你意下如何?
  你在意吧,江倦这一次倒是老实了,他认真地说,王爷你可以多在意一点。
  你身体这么差,不是头痛就是咳血,多在意一点,说不定也能多活一段时间,我就可以晚点再送你走了。
  薛放离:
  他动作一顿,打量江倦几眼,少年不仅说得认真,神色也无比认真,好似当真认定薛放离会比自己先走,他得替薛放离送终。
  沉默片刻,薛放离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笑道:好,本王尽量晚点再走,倒是你,心疾发作得如此频繁,定要多撑一段时日。
  薛放离自知留不下他太久,到那一日,他会亲自送少年走,只是他不想送得太早。
  两人对视许久,江倦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病得这样厉害,王爷再晚走,又能有多晚呢?
  薛放离也垂下了眼帘,神色若有所思。
  心疾发作得如此频繁,少年撑得再久,又能有多久?
  砰!
  烟火升空,火花绽开,巨大的响声让薛从筠手一抖,差点没拿稳茶杯,滚烫的茶水泼出来。
  父皇怎么让人放了这么久的烟花?
  薛从筠纳闷不已,今晚这场烟火燃了太长时间,炸得他耳朵都在嗡嗡嗡地响不停。
  坐在他对面的江念含笑道:想必是陛下今日心情颇好,就让人多放了一阵子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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