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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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长焕又问水道的事情,再问暴雨,瑶芳也将知道的都说了,又说:“外面怕是都还不知道呢,看这雨势,本省多山,怕要塌方,毁坏道路。”如果没记错,仿佛楚王反后得有好几个月,京城才得到消息。开始是不信楚王会反,等相信了,再调兵围捕,楚王已经站稳脚跟了。现在只求因为她和张先生提前知道了,湘州知府又换了人,楚王那里没那么容易成事才好。
  一行人根本不敢上岸,也不知道岸上消息,只管闷头赶路。托大雨的福,好些路被冲毁了,不特朝廷消息不通,楚逆这里联络也很为难。他们动身早,一口气奔出六天,终于离开了楚地的范围。至少,可以投驿站了。
  曹忠直起腰来,逃的时候紧张,虎口余生,居然生出茫然之感:下一步,怎么走?
  何妈妈也松了一口气,出了楚地,就不向担心被逆贼捉去了,好歹能补给食水,雇几个船工。自己也能歇息一下了。
  绿萼见她娘一副“终于逃出来了,下面就太平了”的天真样子,心里叹气,却又心疼她一路辛苦,也不拿话来吓唬她,只跟青竹小声说:“姐儿一直教姜小郎读书,心里真不想着老爷太太怎么样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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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太太,目瞪口呆。
  贺敬文没死,姜正清也没死,但是他们有点懵。瑶芳说的,与姜正清想到一处去了,姜正清冒险领兵而来,也是搏一搏。汇合了贺敬文,他们把楚王围府里了,叛军把他们围城里了。楚王手里还拿着人质,他们……勉强算是把楚王拿来当人质。他们在外面喊着让楚王束手就擒,楚王在里面抛出十几颗人头来,还让他们一同谋反,又命附着的官员来劝降。
  城外面,被贺敬文骂了不知道多少回“杀千刀”、“不得好死”的巡抚大人,路上遇到了塌方,整个人都被埋土里死了。瑶芳还不知道,这位她原以为能活得久的巡抚大人,这一回不知怎么的提前死了。巡抚大人虽死,余泽犹在。因他不肯给湘州府足够的工程款,贺敬文修堤遇到了困难,堤坝质量确有下降。
  连着两年大雨,今年好死不死的,叛军围城,才到北岸河边儿上,河水暴涨,堤坝垮了。水淹七军,如果叛军有七军的话。这也是瑶芳等人在野渡停了三天的那一-波洪水的来由。
  叛军人数还不是很多的,分兵之后,每路人总是不多的。因湘州府在棒槌知府的治理下,还算安居乐业,没什么流民,叛军都是从外府来的。宁乡是被南下的流民攻占的,湘州这边,便有人想“白衣渡江”过一回名将的瘾。江在城北,姜长炀就是被这一支人马拦住,而不得不折返的。
  他们拦下了姜长炀,自己也没好过到哪里去,被大水一泡,死伤许多。收拢了残兵,眼睁睁看着外面一片泽国。大骂贺敬文:“这王八蛋哪里爱民啦?修个堤都修不好!tm生儿子没屁-眼!”
  咳咳,贺敬文两子,菊花犹存,巡抚大人驾鹤,余泽在世。
  贺棒槌不但一时没了后顾之忧,更因叛军一时渡不了河,城南没有人围堵,还收留了狼狈奔逃而来的故友彭知县父子。见这父子二人逃得狼狈,妻女皆无,想自己幼子幼女不知存亡,贺敬文与彭知县抱头痛哭一场。彭知县抹一抹眼泪,恨声道:“逆贼害我妻女,我与彼不共戴天!”跑到王府外将楚王骂了个狗血淋头,又将附叛谋官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骂完便要为贺敬文分忧,主动去城墙上巡视,又忙上忙下,帮忙分派人手。一切步入了正轨,州府上下都说彭知县处事周详,为知府、千户分忧不少,是个吃苦耐劳的好人。
  贺敬文既得彭知县这个帮手,过不数日,暴雨初停,天空上还是一团一团饱含着水气的乌云之时,姜长炀拖着个牛车,载两口被火燎焦了外皮的薄棺,来了。
  ☆、第68章 逃亡第三站
  姜正清作为本地最高军事长官,其实并没有什么武装斗争的经验==!他的武职是考出来的不假,但是宗室考试的要求总比外面的要低一点,何况他先前从来没经历过战事。
  谁能想到,帝国腹地竟然能出这种事情,还就让他给遇上了呢?最初的决断全凭忠君爱国之情,后面的……后面的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练兵他会,布防他也会,听上头指挥打仗也行,要说自己判断,没有遇到过,不知道怎么指挥。
  不是他傻,而是他手上就千把人,头上大雨,脚下是急惶惶的百姓,身后边是大水、大水后面是叛军,眼眉前……眼眉前路也冲得不好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一路强敌。身边还有一个比他还废柴的贺棒槌!
  就算发动了城中的青壮,也只是堪堪将城门守住。若非天降大雨,通行不便,城里面百姓不说跑光,至少家有余财的会想办法溜掉。他们能不能捞到这么多人守城还不一定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姜正清忧心忡忡,如果老婆孩子都不在眼前,他的顾虑还少些,偏偏老婆没走!还好,两个儿子都跑出去了,长子那么大了,应该没问题的。次子……次子……跟贺家小姑娘一块儿走的啊,贺家娘子没有走!这不坑爹呢么?两个十岁刚出头的孩子,还带着个奶娃娃?还下着大雨,每每看到城北被河水泡了的敌营,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纵然是乌合之众,叛军也是身强力壮的男子,这都死伤许多,那……
  姜正清完全不敢想像,自己的小儿子会怎么样。只盼着长子能安全将消息送出,希望老婆天天拜菩萨,菩萨能显灵,保佑小儿子平安。
  一看北门就闹心,北门有一条泛滥的大河阻挡,也不是防守的重点,姜正清索性派了个百户去城北,自己全力看着南门。
  看着看着,就看得眼花了。等等,为什么来的不是叛军?那个拖着板车的人,身形怎么看怎么眼熟啊喂!姜正清揉揉眼睛,抓过一个亲兵:“看那个是谁?”
  亲兵忒实在,亮开了嗓子嗷了一声:“呔!前面的人站住!你是哪个?!可是叛军?!”真是出了鬼了,这几天除了彭知县父子,还有二、三百避难的人陆续过来,就没见一个这么优哉游哉拖个板车的!路不好走不说,叛军给你这么过来么?非常可疑!千户大人英明!
  姜正清抬手给了亲兵后脑勺一巴掌,说话的功夫,他看清楚了,那个拖板车的就是他大儿子啊!抬眼看四周不像有埋伏的样子,姜正清忙命开城门,亲自带了人去接了儿子进来。进了城内,才有心情问话:“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了?棺材里……是谁?”
  问的时候嘴唇已经哆嗦了,才想着不知道小儿子跟贺家的小闺女到哪儿了,这就见了两口棺材,可别……
  姜长炀舔舔干裂的嘴唇,轻声道:“北边的路已经封死了,走不通,儿就回来了。这里面的……是……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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