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皎皎(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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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桐点头,虽然她早就知道他花生过敏,在上个时空去季文然家里时文然说过——每次回忆她就会想起易修,不晓得他在国外过得如何。
  她曾隐晦地同萧晓鹿提及自己的烦恼,删删减减许多后再佯装成玩笑话,小魔女萧晓鹿只说八个字——“活在当下,努力向前”。
  活在当下已经很难了,努力向前则更难。
  晚餐辛桐不小心多吃了几只生蚝,她拿毛巾擦手时抬眼瞄了下对面的傅云洲,眼睛里含着做错事的不安。
  辛桐还在忌口,喝得是冰橙汁,傅云洲则不小心多喝了点酒。他隔着桌子看她坐在那儿,裙衫四散开来,像一束花。
  明月何皎皎,唇齿在幽暗中无声地微动,如情话的呢喃,傅云洲毫无理由地默念出这半句诗。
  无时无刻想伸手去握住但什么都抓不到的感觉……
  辛桐吃完饭,带着没喝完的橙汁溜到影音室,预备把早晨烤饼干时没看完的电影看完。傅云洲过了一会儿也走进来,隔一张抱枕坐下。
  她刚想问问他要不要换一部电影,却被这家伙一句话打断。
  “你看你的。”他说。
  他其实是美的。
  一直以来,貌美这个词,辛桐只用来形容程易修。
  易修是古希腊式的美少年,嚣张、骄傲、任性、生机勃勃,让人不厌其烦地去描绘他的容貌。
  傅云洲与之相反,他是一团漆黑。
  被放到三分之一部分的是拉斯·冯·提尔的女性瘾者,第一步。仍是青春面容的女子被巨幕放大,白皙姣好的裸着身子,然后做爱,跟不同的男人。
  “马上就要过年了,”辛桐说。
  画面克制如透明的冰棱,但身边总归是个男人。
  “我记得你说自己快二十三了。”傅云洲说。
  “已经二十三了,”辛桐道,“过了生日。”
  “你呢?”她反问。
  “我?忘了。”傅云洲漫不经心地说。“一般都是拿阳历年算年龄。”
  “易修知道你的生日吗?”辛桐说,她以为是傅云洲不想告诉自己。
  她歪头瞧他,等了许久,才猜测地说:“他不知道,对吧。”
  “我已经二十七了。”傅云洲说。
  人们常说每个母亲都会记得孩子的生辰,是因为那日她忍受了莫大的苦痛才将腹中的宝贝带到世上。可他的母亲已经不记得他了,甚至会将他误认成自己最恨的男人,在儿子去看望她时大喊大叫,抓狂地拿花瓶往他身上砸。
  可能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了,甚至连他自己也忘掉了自己。
  说到底,他俩是一类人。都抬头向外张望,等一句“我爱你”降临。只不过辛桐有幸十七年后收到父亲的礼物,而傅云洲……再无机会。
  “还恨我吗?”傅云洲手掌撑在沙发上,身子向她压去。
  “如果你道歉的话,”辛桐说,“但你不会道歉。”
  “可能是我说了你没听见。”傅云洲凑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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