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撩人 第4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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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门口出去,见北果领着三位风领灵俏的仙娘进来,便捉了北果到边上问:“小鬼头,这两人是哪里来的?”
  北果嘻嘻拱手,“不敢瞒姐姐,这两个是碧乔胡同的粉头,一个是连大官人的相好,连大官人听见咱们爷病了,不好进来,便请她们进来探望。”
  说来是施连二人在拜月阁打茶会时说起奚桓病倒,便顺道请云见来探问,那云见心眼儿一动,又拉着月见一道前来。
  起先月见还推,“我去做什么?你去好歹有个正名分,是替连大官人去瞧。我既不与桓大爷要好,又不与连大官人相好,白白贴上去做什么?你瞧桓大爷,性子虽随和,却淡淡的,我何苦去讨那个没趣儿?”
  “你是傻子,他远着你,你近着他就是,咱们做的就是巴结男人的营生,你这会子又装什么小姐?我只告诉你,他家中可比连朝家中还殷实得多,就是弹一指甲,也够你花销一辈子的,你素日里应酬那些没要紧的还十二分上心,怎么对他就装起矜贵来?”
  云见劝了半晌,月见暗忖有理,凭他心意如何,有银子就是实在!
  于是二人单带着丫头,佩着金钗玉钏,穿着妆花裙,厚厚的呢子袄,迤行进屋,福身问安,丫头们看了茶果,采薇又使人上了些稀罕点心,拢汤婆子与二人抱着,中间又架了鎏金珐琅彩熏笼。
  那月见横眼一看屋子,饬饰精美,陈列富贵,心里不免又起巴结之心,亲自往进门的丫头手上接了只紫水晶碗递到榻上,近窥了奚桓一眼,“我瞧桓爹的脸还是有些白白的,自己却觉得怎么样呢?”
  碗里盛着热热的牛奶,奚桓呷一口,使采薇也给二人换上牛奶,唇线抿得薄薄的笑,“好了许多,劳烦二位姑娘来瞧我,因病了,好些时没见施兄与连兄,未知他二人如何?”
  “好呢,”牛奶里搁了酥油香煎,又搁了蜜,吃得云见眼缝弯弯的,“连大官人施大官人两个皆是甲榜中第,只是桓爷这个魁首却病了,大家贺喜,总缺了人。”
  “不妨事,改日我好了再请他们一样的。”
  说话的功夫,赶上秋蘅拿了单子回来,瞥二人一眼,径直递与奚桓。奚桓展开帖子细瞧片刻,指着问:“这件屏风,我似乎没见过?”
  “噢,那是一件四尺宽高的描金黑檀木屏风,是早年先帝仙寿,南边一位藩王敬献的,先帝后又赏了老爷,老爷又给了太太,就又落到爷这里来了。”
  奚桓点点下颌,指着帖子与秋蘅瞧,“把这件屏风,再这套金嵌珠的碗、云龙纹执壶、金珊瑚豆手串、这一双蓝宝石、并这两件汉时的漆盘漆盒、这几件官窑瓷器、再有这张镂雕蝙蝠纹拔步床,一并装点起来抬到单家去。”
  那厢秋蘅听了,险些背过气去,谁知他又添补,“再那东大门外正街上两间铺子的房契地契,再折取五千现银票子拿过去。”
  分派完,秋蘅接回单子,冷眼笑笑,“唉……我只恨我不是生成个男人,又不姓单,好白白发这么笔大财。”
  奚桓沉下眼色睇她一眼,她方敛了颜色,不甘愿地出去尊办。
  下首那两人听见这些东西,心里激起千层浪,月见更是恨不得化出十二分手段,无不殷勤地拣了一把胡桃仁捧上去,“听说尊府里姑妈要嫁人?桓爹是忙着添置嫁妆呢?”
  一抬眼,正巧看见她唇下一颗小痣与一双水润润的眼,将奚桓病中的心戳了一戳。又见她这般殷勤,他心软又心酸,抬袖叫来采薇,“库里拣两片大毛的料子给两位姑娘做斗篷穿,再拣两匹绸子做衣裳,另取六十两银子来姑娘们年节里使用。”
  稍刻寻了来,两个人喜得无可不可,匍在地上磕了头,唱喏了一大堆好话,方辞去归家。
  来时是请的软轿,去时倒是奚府里套的马车,二人并肩坐在车里,一堆料子放着,月见伸手去摸那绒绒的银鼠料子,笑得鬓上玲珰作响,“你说得不错,这桓大爷真是有钱,我还当他父亲是个再清正没有的官,哪里有这些钱来?没曾想,他为他姑妈添补的那些动,哪样不够咱们吃个好几年的?人也大方,就是不爱往咱们那里去,真是天不作美。倘或他肯常往咱们家来往,少不得一二年能挣下不少家业。”
  “那是你不中用,”正有一匹料子险些被马车颠晃开,云见手急地归置好,回眼嗔她,“我瞧他待你虽远着,却不曾亏着你什么。上回云林馆里,说是要走,连话也没与你讲两句,先搁了十两银子,次日又使人送来那些料子你裁衣裳穿。今日我们来,既不是来应局子,又连个曲儿也没唱,不过陪着说两句话,不想他又舍东西又舍银子,哪里找这样的人去?我看,你大可把你那些客人都舍了,只应酬他上好。”
  “我倒想应酬他,可你瞧他那人,有礼有节,冷冷淡淡,叫人什么话也不好说。”
  “要我说,他大约是心底里有些瞧不上咱们这号人,人嘛倒是好的。依我的法子,等他好了,我使连大官人请他到家坐坐,醉死了他,就歇在你屋里,隔日起来,自有你的好处。他若往后不来了,咱们干的就是这买卖,也不吃亏,若他还来,那就天成全的美事儿!”
  两女一合计,定下良策,月见心下安定,笑嘻嘻撩开车帘子瞥一眼,见外头晴光映雪,人流鼎沸,街市一浪接一浪的热闹澎湃,似有一场好事将近。
  按说好事近了,奚府里初八点送嫁妆,家小厮不够,另往施家借调了人手,抬着几十口三尺阔二尺高的髹红大箱,装着各色料子头面首饰,另一副全套家私,里头就有奚桓所添的拔步床与描金屏风,引来长街驻足。下剩房契田契地契及万两白银,皆等着初十抬过去。
  那头单府里早早地出来接应着,招呼着人担箱子进去,摆满正厅,管家交呈了礼单,两家人一齐点过,只把魏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到初九,奚府里糟乱忙碌起来,韫倩少不得要去帮衬,下晌在家打点了东西,换了身妃红撒金通袖袍,暗纺着多宝纹,凤钗吐珠,翡翠贴钿,瞧着富贵气派,只是脸色不好,腮上假浮着一层淡淡胭脂,遮不住眼睑下一缕青。
  莲心弯着腰朝镜里窥一窥,恼叹,“这个挨千刀的卢正元,真是一日不肯让人清净,没日没夜的折腾姑娘,姑娘夜里睡不好,白日如何睡,这眼圈儿还是青的,粉也盖不住!”
  原来那日谋划樱九之事失了算,虽卢正元动了色心,可那樱九却恨他生得年老体胖,又知他在床笫上有个手脚没轻重的毛病,便抵死不从,卢正元缺了兴致,仍旧来纠缠韫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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