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撩人 第4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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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那样子,像是真病了,太太还是请大夫来瞧的好,倘或有个好歹,奚家来问,咱们如何开交?看好了她,谅她病这一场,往后也肯乖乖听话了。”
  那魏夫人细细思来,便请了家中长请的大夫来。那大夫虽是单家常请的,可在来前,早被奚桓暗中威逼了一番,又许了他几百两银子,这倒是在单家瞧几年病也攒不下的钱,大夫无有不应。
  这厢背着医箱子走到单家来,随着人进屋,先隔着帐子把脉,稍刻便把一对稀稀拉拉的眉毛挤掉了几根,“能否揭帐让小的观观夫人病容?”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椿娘索性大大方方撩开帐,“大夫请观。”
  那大夫观一观星眼,又观观病额,又叫吐出一截舌来瞧瞧,装模作样窥摩一番,把眉越挤越紧,俄延半晌,口里嘟囔着“得罪得罪”,手上卷起花绸的袖口来。
  众丫头跟着歪脑袋一瞧,见花绸手臂上好些红疙瘩,不由惊呼,“这是什么病?”
  不问便罢,一问,那大夫先跳开几步远,急得脑门上发汗,“不好,是痘疮1!”
  “痘疮?!”
  这病向来令人闻风丧胆,患者发热头疼,身上起痘疹,极容易过人,得了此病,九死一生。丫头们虽没见过,却都听说过,眼下一见,纷纷避走外间,唬得浑身冒汗,你窥我我窥你一阵,竟都丢下花绸去回禀魏夫人。
  那魏夫人听见,当下有些胆颤,使人请了大夫来,却不许人近身,隔得八丈远问话,“大夫,这病实在没法子?”
  大夫摇首嗟叹,“虽有些药方,却多是拖延之术,得了这个病,少有见好的,别说病人,就是跟前伺候的,只怕也不好。夫人切勿往病患屋里去,也不要许跟前的人去,只叫/床前侍奉的人每日煎了药给病人喂服,好不好,还看造化吧。”
  魏夫人心有余悸,一只手揿在心口,扶椅坐下,半天木呆呆不讲话,直到那大夫写下药方,嘱咐几句,走了半晌,她才回过魂儿来。斜眼一瞧,那几个方才进屋去瞧的丫头早哭得雨打梨花一般,都生怕染上了病。
  屋里呜呜咽咽哭得魏夫人三魂丢了七魄,乱着使人去报老侯爷,拿方子抓药。
  闹足一阵,听见单煜晗归家来,她忙使人将他叫到跟前来嘱咐,“媳妇得了痘疮,你回去使丫头将她先前用过的东西都烧了,你也换一间屋子睡,千万别去瞧她,可记住了?”
  单煜晗屁股还没坐定,冷不丁听见这消息,脸色大变,“好好的,怎么会得痘疮?”
  “这家里并没有个根源……”魏夫人绞着绢子细想,一颗心还惴惴不定,“少不得是她去碧乔胡同染上的,只是现如今才病发出来。碧乔胡同是什么地方,三教九流什么没有?你父亲的意思,还将她现住那间屋子锁起来,单使她的丫头侍奉,若好了是造化,若不好,早早抬出去,免得带累全家的性命。”
  缄默半晌,单煜晗怅然地点点下巴,“也只好如此了,母亲做主吧。”
  言讫拜礼出去,玉树珊珊的侧影一帧帧滑过长廊,斜阳熨帖在他的侧脸,是金灿灿的冷漠与无情。
  阖家乱哄哄忧愁难计之际,却有月悬螭吻,银河星好。娇影横在窗上,被烛光晕染得格外迷人。
  更迷人的,是潺湲的夜风,从未如此带着无限的希望朝花绸吹来,要不了两天,她就能回家了,思及此,窃窃的笑声似春风弄笛,莺蹄林间。
  “哎哟!”正笑如风拂菡萏呢,冷不防手臂上又犯一阵锥心的痒。
  她忍不住要去挠,亏得椿娘外间端药进来,忙喝住,“快别挠!仔细挠破了留疤。”说着,将药搁在炕桌上,下巴朝花绸抬一抬,“姑娘,这药怎么好?”
  “傻子,搁凉了倒在花盆里就是。”花绸叠腿歪腰倚在榻枕上,拿把扇不住往手臂上扇,稍稍止了痒,“嗳,红藕方才来送药时可说什么了?”
  椿娘止不住笑得花枝乱颤,挨着她夺了扇替她打,“说是满府里急得要不得,方才屋里跟着瞧那几个丫头,哭得没法子,生怕染了病,连太太也不许她们出屋子走动了。太太险些吓破了胆,不许人往这里来,就连药也是到那边屋里交给红藕,再使红藕送过来,瞧这样子,都怕被咱们给带累病了。”
  “亏得那大夫,是个守诚信的人,收了桓儿的银子,倒也不怯,说得有模有样的。”花绸朱唇巧啭,一副轻松神色。
  “也是姑娘装得像,”椿娘竖起个大拇指,连连称赞,“憋得那一脸的汗,眼也半睁不睁的,真像个将死之人。”
  “呸,你才要死。”花绸笑一笑,渐渐又愁上眉心,“就怕娘听见,将她吓出个好歹来。”
  “姑娘放心,桓哥儿既出了这法子,自然也有法子哄太太。只是不知他几时来,我想,他明日来才好。”
  花绸皱着鼻子狠剜她一眼,“你又想他来了?你从前总叫我远着他,这会子又盼他,心也转得忒快了些。”
  “嗨,谁知道单煜晗是这样的人,我是时时都为姑娘想的,从前劝姑娘远着他,也是为您好,如今不劝,也是为您好。跟单煜晗这样的豺狼过一辈子,才真是害了姑娘,若有法子,永远离了他才是,只是就算姑娘担得起流言蜚语,我看他也断不肯轻易就放了姑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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