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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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柔止视线一垂:“都下去罢。”
  于是左右纷纷无声告退,将内室的门也缓缓拉上了。
  猗苏与伏晏站立之处,与赵柔止与齐北山只隔了一扇绘雅兰的纸门,室内的动静听得可谓是一清二楚。
  一阵寂静过后,赵柔止开口了,声音因疲倦而略显低哑:“想来齐郎君也知道,诞下子嗣乃当务之急。”
  齐北山过了片刻才低缓地答:“是。”
  赵柔止倒是被他的态度逗得笑出声:“堂堂国公家的郎君,自幼便被称赞有名士风度,如今却因政局变化,贵公子被迫沦落到宫禁之内,成为我这等女子延续血脉的工具,你想必怨得很罢。”
  仍旧是沉吟片刻,齐北山方开口:“北山家中败落已久,徒有国公之名。北山从未以贵戚自居,更谈不上以此境遇为耻。”
  赵柔止似乎轻笑出声:“果真是神仙心性……”随后便响起衣裾窸窣之声,齐北山却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后……
  要发生什么自然是顺理成章。
  猗苏默默地背过身去,不大确定地扯了扯伏晏的袖子。伏晏微微笑着侧转身来,撩了她一眼:“那就暂且避一避。”
  语毕,他就从从容容地穿墙而出。
  猗苏谨慎地跟上去,发觉自己也轻巧地自厚实的宫墙中穿过,到了两仪殿西侧的偏殿里头。伏晏背着手在附近转了两圈,指了指里间:“瞧着暂时无人居住,谢姑娘要歇就歇里头。”
  “君上……”猗苏原本想问伏晏如何安排,但看了看情状,显然这厮还要继续回正殿听墙角,便只得瞪了他一眼不再说下去。
  伏晏耸耸肩,打了个响指,一身现代装扮顿时换回他平日里的玄色宽袍,他居然还从袖子里取出那柄玉拂尘,搁在手臂上,风范十足地信步走了出去。
  猗苏就有些发愁了--她可没有随身的法宝空间,此前都有赖夜游的换装神器,现今要换身衣服都颇麻烦。她不抱什么希望地到里间翻了翻,居然发觉了几个旧箱笼,里头摆着几套绛色圆领袍和数重里衣。
  安心下来,她就凑合着在仓库似的偏殿里间躺下,原本只想着睡个回笼觉养足精神,却一直到天色微明才醒过来。
  猗苏揉着眼睛坐起来,便有件外衣从她肩头滑落到腿上。是不是她在睡前从箱笼里卷了盖身上的,她已经记不清了,索性不去纠结,干脆迅速换上了绛纱圆领袍,顺带将头发盘起、包了乌纱幞头,对着殿中陈旧的铜镜模糊地照了照。箱笼中并无束腰的玉带,猗苏身量本就还算高挑,是以这一身衣裳穿着下摆倒不显得长,却松松地荡在她身上,有几分古怪。
  她却觉得这样颇为舒适,便晃荡晃荡地出了偏殿,绕到了正殿里头才见到了伏晏。君上正坐在廊下,单手支颐,颇为无聊地看着下人忙活膳食、清扫庭院。见她来了,挑挑眉毛,张口就是:“谢姑娘是套了个红色的麻袋在身上?”
  猗苏噎了片刻,才皱着鼻子道:“君上倒是变一条腰带出来啊!”
  伏晏还真甩了甩手,便弄出条缀了玉牌的腰带出来抛给她,一脸“本座是何等人物这还难得倒我?”的欠揍神气。
  不情不愿地,猗苏默默绕到廊柱后头将腰带系上,走到伏晏面前一叉腰:“行了吧!”
  伏晏却噗嗤一声笑了:“现在像两个一串的糖葫芦。”
  “……”猗苏忍住揍上去的冲动,一字一顿地问:“昨晚君上又有什么发现?”
  “到禁内其余宫殿转了一圈,都尚未住人。”伏晏将拂尘在掌心一扣一扣,忽然就抬眼弯了弯唇,神情颇揶揄:“还有就是,齐北山和赵柔止的一些私房话……”
  见猗苏面色陡变,伏晏又是低低地笑:“才怪。难道谢姑娘真的感兴趣?”
  看来今日君上玩得很尽兴啊。猗苏白了他一眼,对方悠悠闲闲地继续道:“赵柔止对齐北山还是挺中意的。不过这男人也不可能不讨她喜欢。”话说到最后,他的神情里多了几分淡淡的凉薄。
  便在此时,里间的门扉拉开,齐北山仍旧一身青绿衣裳,意态雍容地到了外间,向端上早膳的阿彭微微一颔首。
  阿彭扁着嘴左右看了看,最后还是低声道:“郎君……主上她……”
  齐北山恍若未闻,直到将早饭用毕,才缓缓道:“也是个可怜人。”
  “这……”阿彭嚅嗫半晌,最后默默垂头将餐具捧了下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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