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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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茗一直跟在三女身边,同寝了些日子,三女倒也没拿她当外人了,毫不避嫌谈论着,直到陈掌衣忽然意识到一路上她一言未发,于是用手肘捅了捅她,“卫茗,你怎么不出声?”
  “在数钱。”卫茗不想参与讨论,故作一脸严肃,“怕数错了。”
  三女哈哈大笑,“掌饮那点银子,眨眼就能数完,卫茗你可真是会说笑。”
  “……”卫茗理了理荷包,心满意足放进怀里,“比起洗夜壶那可不知多了多少,小妹我许久没数过这么多钱了,有些眼花缭乱。”
  如果好友郭品瑶在一旁听到这话,估计又要骂她没志气了吧?
  但却是她的真实感受。
  母家作为官家指定的茶商,一年来进口袋的银子不知何许,也无需等她捎钱回去,典饮这点俸银,留在包吃包住的宫中绰绰有余。
  不出意外,还能攒一笔给自己当嫁妆。
  即便当初家人送自己入宫的确有期盼她当上主子给皇帝吹枕边风,帮助自家商路的意图,但这事儿哪是能够勉强的?想必自己就算庸庸碌碌混到二十三岁出宫嫁人,家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回到司饮司的库房,卫茗端起木桶,窗外传来知了的鸣唱,在偌大的库房中回音缭绕,倏地让她有几分感慨。
  不是不想升职,但一旦升到典饮,就不得不走出这间库房,往返与各宫中,一不小心便会惹上许许多多不愿意见到的宫中是非,徒生烦恼。
  越往上爬,牵扯的人越多,越惹人眼红,烦恼也就越多。
  这或许就是后宫,也是整个人世的生存之道吧?
  收集完两桶茶叶渣,一转角,某个蹲坑的绿油油身影像坨灌木丛一般又出现在视线中。
  卫茗挑了挑眉,然后眼不红心不跳步子不乱抱着木桶继续向前走。
  景虽回过头来,见她习以为常地停在自己身后,熟练地端出竹筛子,倒是有一点错愕:“你走一步退两步的病治好了?”
  卫茗手中的活儿不停,甚至看也没看他答道,“殿下的出现就像每天都要拉屎那样频繁,奴婢已经感受不到惶恐了。”
  “你的比喻能稍微……”考虑到她净房出生,景虽果断放弃了纠正,而是看着她微微扬起的嘴角道:“你今天心情不错,是因为看到我不会惶恐了?”
  “……”卫茗上扬的嘴角抽了抽,“殿下,您想多了。奴婢今儿个领了工钱,自然欢喜。想来殿下这一路过来,应该会看到不少跟奴婢一样开心的宫人。”
  “没看到。”景虽坦白摇摇头。
  “殿下,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卫茗不由得又好奇了,想起他上一次的装傻,赶紧又纠正:“奴婢指是您从东宫到六尚局的路线。”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没看到人。
  “就是普通的路线。”景虽想了想,解释道:“我走路一般不看人。”
  人也一般看不到他。
  在宫中还没有“太子殿下”时,似乎也没有谁刻意去注意他。
  现在有了,他却刻意让人注意不到他。
  他的存在感在于让别人不知道他存在着,这是他从小修习的一项技能。
  但这话听在卫茗耳里,却有了另外一重意思——出现了!传说中的“眼高于顶”!
  卫茗深深鄙视了他一眼,又道:“殿下过段时间来这边时,奴婢就不能接待您了,还请殿下善待小掌饮,不要吓着她。这年头的孩子都不太惊吓。“
  景虽朗眉一紧,忙问:“你要去哪里?”
  卫茗摊手:“按照宫中三年一制的宫女采选规矩,新人填补底层位置,原职老宫女则上升一级。奴婢都进宫六年了,再不升天理不容啊殿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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