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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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娘便说,“可是那样真的不好啊……男女授受不亲。非亲非故的,就那么握住了……”
  雁 卿知道她这个妹妹在“闺誉”上是十分较真乃至迂腐的。此刻她也是略微有些烦乱的,就用“嫂溺,则援之以手”打断了她,然而想到当时月娘那句“恭喜殿下”, 又觉着自己还是应该说清楚的。就道,“那个时候他有些魔怔了,总觉得不拉住他,他会做些蠢事。所以就拉住了。倒没想令人看见了会怎么着。”
  月娘就沉默下来。
  雁卿也不知道月娘听明白了没——这一日她的心思其实是被太子给缠绕住了。
  她莫名的又想起白上人讲的故事。他说曾有十恶不赦的罪人一念慈悲,救下一只蜘蛛。后来那罪人在地狱里受苦,佛陀便悬了一线蛛丝进地狱里。罪人看到解脱的希望,纵然只有一线蛛丝,也依旧拼命的想要攀爬出来。
  那时墨竹诘问,“蛛丝那么细,岂能承得住人的体重。只怕在罪人握住时,就要坠断了。”
  可雁卿却全无这样的疑问——她听得懂这样的故事。她想那蛛丝是慈悲所化,虽纤弱,却是不会坠断的。
  太 子当然不是地狱里的罪人。可雁卿就是对他有一种道不明的关切。就像那天她小心的去吹他手臂上的伤口,就像今天她上前去拉住他的手。太子仿佛总是徘徊在边 缘。他显然不是个好人,可偏偏又会露出寂寞脆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就想将他拉出来,就像那一根纤而不绝的蜘蛛丝。
  想到这里,便越发介怀自己松开了手。
  不过,她显然不是那根能救人出苦难的蜘蛛丝。太子也显然不需要她的关切。
  ——何况就算她一直拉着太子,又能改变些什么?
  月娘那一句“恭喜殿下”,其实才是正确的规劝——明明得了喜讯,太子却一脸脆弱痛苦的模样,岂不是要生出许多事端?他是该适时摆出欢喜的面容的。哪怕是假的。
  雁卿一时又有些茫然。
  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月娘的啜泣声。很轻,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可雁卿还是听见了。
  她待要询问时,月娘立刻背过身去,偷偷的擦了擦眼泪。
  雁卿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只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没多说什么。
  这一回雁卿却受了个不轻不重的教训。
  回到家之后,林夫人便将他单独叫进屋里,严厉的教训了一回——大旨还是她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住太子的手。
  雁 卿给月娘的理由,在林夫人这里显然行不通。林夫人说得很清楚,“你觉着闺誉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出了门你就是赵家的闺女,旁人透过你看的是赵家的家教门风。 你的作为,也就是太夫人和我的脸面,是你的姊妹们的脸面。我不怕人议论也就罢了,太夫人的名声呢?你鸾姐姐,月娘妹妹的名声呢?”
  雁卿略有些发懵。
  林夫人又说,“自己坐正行直,旁人议论也就议论了。可你这回分明就是做错了——论迹不论心,大庭广众之下握住太子的手,你倒和我说说这像什么话!”
  回了自己屋里,雁卿就有些闷闷的。
  先是太子流露出那样的目光来,随即又被告知,她做的蠢事可能会连累妹妹的闺誉……雁卿不明白自己这一日究竟入宫去做什么了。唯一的喜事是楼姑姑有了身孕,可再想到她三叔,雁卿也就欢喜不起来了。
  她就又攀到小凳子上,去给七哥写信。说一说自己的心事。
  不过就连这信也是送不出去的——林夫人给她禁了足,不许她再私下同七哥通信了。
  因在禁足中,外头发生的事便尽都与雁卿无关了。
  倒也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三叔的信寄回来了,满满的十七八封,还有随信而来的一大箱子土仪。
  原来三叔一直都没忘了他,只是刚到江南就被人扣下了。待去年年底才终于顺利的见到了陈国皇帝,不辱使命的完成了出使。二月中回朝复命,旋即又独自南下,在江南游荡了小一年。因江南内乱,通信不便,是以写下家书却都没有寄出。
  如今已在归程,大约年底就能回来。
  虽疑惑三叔既然二月里就回朝了,为什么不回家来看看。不过既已过去这么久,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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