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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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容皎:...当不得兄台谬赞,我不过占出身的便宜。
  他差点没把送客二字直白写在脸上,心有七窍的玲珑士子却好似根本不曾听懂他语中暗示,甚至一刻怔愣未有过,自顾自眉眼飞扬说下去:
  群芳小会上文比的辩题以释教为题,论释教在九州传道好坏,我私以为这题目出得极妙,大至社稷江山,小至民生百态,玄如奥义道旨,皆囊括之中,不知郎君可有兴致听我浅见?
  当今天下虽学说百家纷杂,终究是三家影响最大,流传最广,为儒、道、佛三家。
  相较九州本土立说的两家,起源西域流传而来的佛家饱受争议。
  尤其连年来战祸不断,流离失所者比比皆是,佛家积德行善为转世一说,于其无异是溺水之人抓住的稻草。同时在士林中批判着有之,赞赏者有之,两极争吵至今,未出结果。
  谢容皎维持着八风不动的状态:兄台,我修习剑道。
  谢容皎外表不像极了剑修,内里却与大多剑修毫无二致。
  他只是个仅仅装得下打架,满心满眼里想着一剑破万法的庸俗剑修,为什么要听人祥叙三教道义,逐条分辨好坏,受这些折磨?
  恰是此时,厅堂后面屏风悠悠然转出条人影,周煜未来得及起身见礼,便听那人对着谢容皎道:阿辞,我说怎么找不见你,分明说好这个点与我练剑式的,还是你求了我好久的。
  谢容皎如释重负,顾不上与他计较自己什么时候求了他好久,歉然对周煜道:如兄台所见,我应跟随供奉学剑式在先,怕要失陪。
  周煜当然不好纠缠下去,理解地笑道:本是我唐突,打搅到郎君,郎君不计较已是极大量。
  待他走后,江景行向谢容皎笑道:阿辞,如何?我这围解得及时吧?
  及时。谢容皎发自内心,说来奇怪,我已与那位周兄明言过我不是参与群芳小会的同道中人,他兴致却不增反减。
  他终年与江景行游历在外,对谢家家业全不在意,不消说会对世俗官场权力的暗潮涌动上心。
  江景行反看得透彻,闲闲道:能结交参与群芳会的同道之人固然好,但他们结交为的本是将来助力。能得请柬之人少说是权贵出身,寻常同僚给的助力怎及得上权贵青眼。
  谢容皎恍然失笑:原来如此,恐怕接下来还有得人来访。
  他望向江景行,眼中殷殷期盼之意把他心思卖得一干二净:说不得要麻烦师父唱两场红脸替我解围。
  这到底不是什么光彩行为,谢容皎亦觉不好意思,衣袖被他揉皱成一团,但一想到真要与人清谈的头疼,他犹豫两回,仍是不假思索把自己良心卖得干脆。
  他贯来疏寒清远,鲜少流露出这样少年气面对着长辈的撒娇姿态。
  正是足够的亲近信赖,方有这样的柔软直直戳人心肺。
  江景行被他那么一望,心早软成一滩水,让他指东绝不打西,偏偏要故作镇定:尽管交给我。
  随着清风穿过无数回廊拱桥,雕梁画门,在萧萧植被之间,周煜长身而立。
  他脸上表情是与飒飒秋风,疏举荷叶如出一辙的淡漠中带肃杀,全然不见小院中装作听不懂谢容皎直白拒绝,厚着颜要凑上去的士子模样。
  谢容皎其人,我大致有一二了解,让他放心,事情我会办好。
  他对面之人声音尖细,有种不男不女的古怪腔调:周郎君大才,我和主上皆是放心的。
  他意味深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呀,此时若成,周郎君飞黄腾达自不用说,连带令堂一道消受郎君的好福气,祖上增光啊。
  周煜无声讽笑,袖底双手紧握成拳。
  累人家室,你们主上也就这点本事。
  他心底嘲弄地想,怪不得这辈子注定只能做条伏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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