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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景行低声笑了一下:阿辞,是你的凤凰神目破境,所以在千百楼时听到我与千百楼主那小子的谈话吧?
  谢容皎真不是心细如发, 从江景行和千百楼主的神色里察出异样,刻意开了凤凰神目观气偷听。
  是在千百楼主传音第一句时, 凤凰神目自动而开,千百楼主的传音自然而然涌入他耳朵里,不听不行。
  当然,到后来则是谢容皎深受千百楼主第一句的震动,故意没有合上这门神通。
  即使说偷听不是谢容皎的本意,江景行和千百楼主特意传音入密,显然是不欲被第三者偷听去。谢容皎出于一片关切之心不假,也是大为不该
  至于那凤凰神目,一开始是他意想不到的,后来到底成为他窥听的帮凶,助不声不响地听完全程,有失风仪,谢容皎语塞点头:是如此,我做得确实有所不该。
  谢容皎从听完那场堪称是惊涛骇浪的对话中回过神来,不带任何偏颇心思地审视这件事情,发现自己做得过分了。
  江景行本没有做错。
  要是他站在江景行的位置上,他也会做出和江景行一样的选择。
  身不由己怪不得身不由己的人。江景行已做到最好。
  而他和江景行置气,给江景行冷脸看还要江景行过来哄他,天底下的徒弟恐怕只他谢容皎一家。
  江景行哪怕是收了十年前谢桓的巨额束脩都算是血亏,更别提江景行根本没收,只单纯为着一段虚无缥缈的师徒前缘。
  谢容皎一时间颇为尴尬窘迫,竟连江景行的气也顾不上生,语气缓和,回到来千百楼之前的状态,局势逆转。
  阿辞真是可爱又好说话啊。
  江景行心里暗戳戳感叹着。居然这样被他随随便便问的一句话难住,还心虚了起来。
  他心里随着谢容皎语气的和缓亦软成一摊暖融融的春水,并不在该不该上与谢容皎多做纠缠。
  他的阿辞这段时间想必已是很不高兴忧心忡忡,何苦在无关小事上和他硬争个对错给他添堵。
  阿辞,你听完我与千百楼主一场谈话,想必听到过我说的一句。
  我哪怕离了你一段时间,已觉得心里煎熬,不好受得很,何况是生死永离?只有大限将至天人五衰能做到这件事,摩罗姬煌他们算个什么东西?有几斤几两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未免太高看自己。
  谢容皎张大眼睛。
  千言万语在他喉间流淌过,最后被他生生咽下,化作一根根杂乱丝线牵扯在他心间纠结成团,难以理清。
  江景行说话时他生了种很荒唐的念头,觉得有情的或许不是他一个人。
  但谢容皎怕自己自作多情。
  在他尚未完全理清他对江景行的情愫之时,他不敢多说横生波折,害怕到最后连一段师徒情分也握不住。
  这一段对话对他们而言时间漫长难耐,心绪起起伏伏,对旁的人来说不过是多对着崔家中人丢了几个眼刀。
  有性子急的,不敢问江景行和与他交谈的谢容皎,只好对着李知玄道:圣人不是说要去城门?怎么仍未起行,是不是圣人另有安排?
  李知玄尴尬答他:前辈是不是另有安排我不知晓,不过前辈与谢兄交谈时,最好不要去扰他们两个。
  那人肃然起敬,好奇道:可是圣人与谢家世子在谈什么要紧之事?
  不是,只是无缘无故插进去会让你觉得自己很多余。
  兴许还会被江景行在心里记上一笔事后算账。李知玄心里默默补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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