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十)(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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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无妗却道:“春猎在即,顾鸿云不死,恐是要倒戈;死,又怕死的蹊跷,被揪住不放。现在就是一堆烂摊子,搞得好,风向大转,搞不好,我等都要陷进去。”
  虽是废话,但句句不假。
  大理寺费尽力气将火分成好几股莫须有的罪状,分别安插在不同人的头上,让诸位贵人不至于伤了元气,又给圣上一个交代。
  再闹,鸿胪寺、大理寺、夏家、于家、太女、吴王、晋王,哪个都漏不了。
  “啧。”
  居上头的主子唇齿间一声杂音,四下坐着的人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言,好似他们方才的争论是逢场作戏,就等着晋王这一下——“啧”。
  “有些事,还是要绝一点。”陆重霜如是说。
  葶花哑然,暗自忖度殿下是说要对顾鸿云做绝一点,还是要对皇太女,或是对吴王。
  “于家走了个昏招,”陆重霜淡淡补充,“她想帮太女翻上元大火的案,也要看看大理寺同不同意。”
  “可顾鸿云……”葶花张口。
  “我自会与李柚接洽。”陆重霜抬手往下压了压。“今日本王大婚,有一事,想与你几个商议。”
  她停顿片刻,缓慢地陈述:“一山不容二虎,本王与太女必有一战。依你们所见,此战是先礼后兵,还是——尔等与本王身处一条船,不妨说说看。”
  左无妗定定地望着陆重霜,凝重地吐出几个字:“殿下,先下手为强。”
  “葶花。”
  葶花蹙眉,只道:“婢子随殿下定夺。”
  长庚未等陆重霜开口问,便抢言道:“殿下,先下手为强!”
  陆重霜望他一眼,未有言语。
  婚房内的夏文宣望着雕着鸾鸟的红烛一点点凋零,忽得忆起被雨水打落的海棠。
  残红遍地,恰似面颊掉了的胭脂。
  夜更深,晋王派人来传话,让他先睡下。
  夏文宣别无他法。
  巡夜的敲锣声浮在深沉的夜色,飘飘忽忽地荡到他耳畔。
  难以入睡,他一会儿想着凋零的海棠,一会儿想着上元大火时,晋王落在手背上轻薄似蝉翼的吻,再一会儿是她情动时,偶尔喊出的“心肝儿”。
  有挑帘的细响。
  夏文宣没起身,只背对着睡在里头。
  陆重霜卸去浓妆,胭脂化成浅红色的水在盆中一圈圈荡漾开,留下一张素白的脸。她素着脸总显得紧绷,颇为不近人情,甚至挟带一股子杀气,在浮华的宫闱内算不得美人。
  她睡下,感觉身侧人清瘦的躯干骤然绷直。
  “怎么还醒着?”陆重霜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夏文宣抿抿唇,道:“睡不着。”
  陆重霜噗嗤一笑,借着徐徐燃烧的红烛的暖光,仰面去看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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