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京华 第6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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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有会馆里的人拦下,但这梁子也结下了。她怕那位公子心思成魔,加害邓元初,却无处可求,认识的达官显贵没有一个不想占她便宜的,思来想去,找到了何未这里。
  何未答应想想办法,她见祝小培担心,安慰说:“此事,我不会让邓元初知道。”
  祝小培安心,道谢走了。
  何未寻了个老客人,见了那个军阀最受宠的一个儿子,借着军阀自家内斗,将那位公子压制了一番。可祝小培是最当红的坤伶,追求者数不胜数,拦得住一个,还有第二、第三位……时隔两个月,祝小培再来见她,一为道谢,二为道别。
  祝小培隐晦告知,她已和邓元初分开有一段日子了。
  “又有人扬言要杀他……我担心,哪一天成了真。我和邓公子之间,总要有个先放手的,”祝小培目光下视,苦笑着说,“我十几岁唱西厢记,戏里说张公子考中状元郎,回来迎娶崔莺莺,再无恶人敢阻拦。而现在,好像都没用的,他也算曾有功名在身,都没有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当年的邓元初,如一草民,而祝小培就是那和氏璧。在这乱世,他就算豁出去性命,也负担不起这一段感情。
  祝小培想去天津落脚,须九先生照应,如此才能不受追求者们的滋扰,寻一个清净的隐居地。她走前,留下一个旧信封,是未来一年在天津的公寓租金,以此表明,她无须金钱方面的照应。她红了许久年,攒下的钱足够隐居到老。
  “又要劳烦二小姐费心了,”她柔声致歉,“思来想去,也只有二小姐能尽心帮我。”
  “一切交给我。”她应承下来。
  此后不久,祝小培搬往天津租界,再不踏足四九城。
  ***
  深夜的院子里。
  何未将长发散开,窝在双人沙发的角落里,将没穿鞋袜的脚搭在他完好的那条腿上。她的脚在谢骛清的军裤上摩挲着……
  眼前像还是戏楼散场时,邓元初独自坐于戏池最前排的长板凳上,在正当中,望着空无一人的戏台出神。
  四米深的戏台子和金丝刺绣的大红布帘后,像藏着一个人,邓家小公子的心上人。
  谢骛清的手指,在她的脚心刮了下。
  她痒得一个激灵,从窝着坐,到侧倚靠靠背,借着灯光瞧他。
  “祝小培连唱三日,今天恰好最后一天,又恰好和邓元初见一面,”她缩起腿,挨近他,尖尖的下巴搭到他肩上,“全是你安排的?邓元初想见他?”
  谢骛清一手握着钢笔,于雪白纸上写完最后几个字。笔尖打下一个实心句点。
  他道:“你婶婶生产那晚,祝小培来找我。”
  谢骛清解释说:“她弟弟得罪了奉系,让我帮忙和郑家人疏通。郑家愿意出面,但帮忙须有个说得过去的由头,郑渡的姐姐就让她给戏楼唱三日。邓元初接到帖子,自己过来的。”
  谢骛清打开桌上的墨水瓶,为钢笔添墨。
  他用棉花片擦干净钢笔,将棉花丢入一旁的废纸篓:“不问了?”
  “替他们两个难过,”她轻声说,“只差两年。”
  邓元初从澳门避难归来,邓家也重振旗鼓,再次风生水起。如今邓家的小公子又成了香饽饽,众人眼里的佳婿良人。而祝小培早在去年嫁了人。
  谢骛清见她心情低落,将钢笔扣上。
  他手腕瘦削,戴着她送的那块金属腕表。一摞白纸上的影子被拉长,他将两只钢笔和墨水瓶子码放好,掉转身子,注视了她一会儿。她仿佛预见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谢骛清要吻她了。他这两天只要没有外人在,总是这样,像在做这世上最寻常的事。
  何未因屋里热,穿着一个缎面的小背心,绑着丝带的,露着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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