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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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曜示意众人先退开,待他匆匆绕到后堂,就见安平晞蜷缩在母亲棺木旁,一手揪扯着衣襟一手攀着棺沿,哭得快要背过气。
  额上经络如小蛇般蜿蜒,眼角黄豆大的泪珠颗颗滑落,却又拼力忍着不做声,只发出低哑的呜咽声,像一只绝望无助的小兽。
  “晞儿?”他正欲上前,她却猛地抬袖掩住脸,哽咽着道:“二哥……别……别过来。”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狈样,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安平曜仓惶退出,只觉肝肠寸断,跪在外间草席上等候良久,终于见她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面色惨白如雪,一双眼却肿的像桃子。
  两人对视一眼,却都欲言又止。
  安平晞当晚刚睡下,就听外面走廊有人说话,像是乳娘的声音。
  她忙坐起身,掀开帘帐道:“请杏姨进来。”
  不多时,桑染带着杏姨进了里间,小丫鬟海霞奉上热茶,恭恭敬敬退下了。
  “你也先下去吧!”杏姨冲桑染道。
  桑染略有些诧异,却还是乖乖出去了。
  安平晞坐直了身体,隐约明白她的来意。
  杏姨抹了把泪,坐在榻沿道:“原本夫人打算瞒着小姐一辈子,不想将军自己竟然说出来了。”
  安平晞颇为震惊,她以为母亲不知道。想到母亲,心底又是一阵憾痛。
  “我当真是……山里捡回的弃婴?”她不由悲从心生,哽咽道,“我不是我娘的孩子?我只是个……替身?”
  杏姨忙搂住拍抚道:“您莫要妄自菲薄,夫人当年产后大出血,情况万分凶险,若非在醒来后看到您,怕是熬不过来了。将军心疼夫人,怕她过于伤心,所以瞒下了小姐夭折的事。夫人渐渐也明白了,又怕他担心,所以多年来佯装不知。但他二人始终把您当做亲生女儿,从未有过半分亏待。”
  这一切实在荒谬至极,她先前还在心里同情云昰,觉得他傻乎乎不知道父母是谁,如今才发现天字第一号大傻瓜是她安平晞。
  不,她甚至不是安平晞,她只是安平晞的替身。
  “您来找我,是替父亲传话吗?”她自嘲般苦笑,“等送完母亲,我自会离开。”
  杏姨惊道:“小姐,您这说的什么傻话?将军怎么会赶您走?他说不放心,叫我来开解您。”
  安平晞恹恹地伏在她臂弯,抽噎着没有说话。
  杏姨自怀里摸出一个锦帕,塞到她手里道:“第一次见到您时,头上满是红丝瘤,身上污血已干涸,连襁褓都没有,仅用两件衣袍包裹,早已沾满了便溺……”
  安平晞内心震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握着那方帕子。
  杏姨不忍再往下说,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在给您擦洗时,发现手中竟一直握着个小东西。”
  安平晞打开帕子一看,眼睛不由得直了。
  杏姨继续道:“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我怕将军瞧见,就偷偷藏了起来。这一藏就是十几年,如今交还给您,也算是个念想吧!”
  安平晞攥紧了帕子,心头百感交集。
  安平夫人出殡那日,无数达官贵人和城中百姓自发前来吊唁,一路上灵幔飘飘白幡招展,路祭棚从荣庆坊绵延数里直到永定门口。
  送葬归来后,安平晞没有回天市城,而是跟着一群女冠去了落桑观。
  落桑观位于青鸾山中,虽路途漫长地势险峻,但却香火鼎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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