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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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只觉躲过一劫,才慢慢,慢慢喘出口气。
  桑罗山心里掂量着几个词。
  对面的西洋玻璃镜能将人照得一清二楚,若再向左右移一移,就能清晰看见明间里屋陈列的华彩摆设。
  家世人才他样样皆备,这老实嘛,他看了看镜中身影,一笑。
  似乎也能骗得人过。
  小厮只听自家大爷轻笑:“这妇人倒是实心实意,可到底,见识短了些。”
  父母为儿女,当计之深远,一点妄想不生,若是没有他这样的人来搭手,只怕便要在中桥这样的市井行当里一辈子止步了。
  旁人倒也不可惜,可只要想想池小秋的后半生,若同她一般挣扎在厨灶烟火破垣烂牗中,岂不是让人心疼。
  自长这么大,他还不曾俯就过甚事甚人,这会待要装个愚直之人,也不定装得像。
  他沉思片刻,吩咐人:“将东栅外田家铺的两个庄子,同我名下的铺子地契房契尽拿过来。”
  小厮一炸,哪里敢动:“大爷!这可不是玩的!这些铺子,加起来…”
  桑罗山最是厌烦别人指手画脚,登时沉脸怒色:“要你多嘴!”
  小厮狠命摇头,哀恳看他,还待要劝,桑罗山才淡淡道:“我何曾做出些顽劣事体,这些东西不过拿出来与人看看,待回来少不得一样。”
  他话已说到这份上,小厮只能挨着去了。
  “你一家两口如今都守在纸墨铺?”
  掌柜的不知他有何意,只能恭敬应是,便听他道:“我却有事要嘱你家娘子…”
  该开的宴席都已趁着中秋前后开尽了,小秋便能偷得片刻空闲,她用炭笔在小册子上又描出一笔,歪头看了片刻,有些惆怅。
  怎么这道试的时间,比起前两次,恁般的长呢?
  这般想着,忽听见安静厨下悠然有人在叹:“哎——!”
  甚是幽怨,平白将她吓了一跳。
  再一观望,四下仍是静悄悄的。
  她下意识发了一下声音,才发觉刚才那声,竟是从她自己口中而出!
  池小秋不可思议地张嘴,更恼怒了。
  这样整日闷怏怏还唉声叹气的病样子,怎么能是她!
  气恨之下,池小秋拿起炭笔,在拿一层日子薄上拦腰划上一道显眼的黑线。
  “爱回不回!”池小秋对着灶王爷气道:“你老也不用管他了!便让他在府城里头过逍遥日子去!”
  满腔怒火转移到了原处的钟应忱身上,池小秋把案板敲得得咚咚响,可怜案上一只嫩鸡,刚被去了皮骨,切成一片片摊开,这会让小木槌一顿狠锤,里头筋络都已经软了。
  不仅泄了火气,还正中池小秋下怀——她要的就是这样锤松的鸡片。
  原本未熟的鸡肉是不怎么好看的,但是上面擦了一层豆粉,揉得贴合,倒同静女脸上涂了一层薄妆粉,也分不清是粉好还是人好。
  鸡片已经让锤得尽可能轻薄,灶上咕咚咕咚的滚水锅便是它的归宿。池小秋将鸡肉片同皮骨都一齐下了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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