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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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盈在一片潮湿阴暗中睁开双眼,她的双手双脚被捆在木椅上,嘴里勒着一条长布,无法发声,已无法咬合。
  她努力地回想着最后的记忆……
  那一晚在冷宫里,她如往常一样为淑贵妃诵经,忽然一双手从她后面伸出,死死地捂住她的口鼻,她甚至来不及挣扎,便已失去了意识。
  随后,她从一下突如其来的疼痛感里醒来,发觉自己似乎被扔进了一个大木箱中,她想要看清对自己下手之人的面容,却不料下一刻木箱的盖子就被紧紧扣死,而她的双手双脚皆被绑住,嘴里也被勒了布条无法发声,很快,随着一阵摇晃和马蹄起步声,她意识到自己连同木箱是在一辆马车上,正不知要被运去哪里。
  香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初在淑贵妃身边经历了那许多大风大浪,这又算什么,何况她这条命,多活了这许多年本就是多余的,若不是还有主子生前命令未完成,她早就随主子去了。也罢,她索性放弃挣扎,便是要瞧瞧究竟是谁,至今对冷宫和已故的淑贵妃“念念不忘”。
  此时,外面隐约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叫喊声,香盈屏息细听,似乎是宫人的叫着什么,只是隔着马车和木箱板,她根本听不真切。又过了约么半柱香的时间,周围重新安静下来,马车亦停了下来。很快,马车再次前行,这一回周围渐有微微的风啸声,香盈知道自己此时已经神在宫外,这幕后者还真是神通广大,便这样将一个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了禁卫森严的东昭皇宫。
  说来也是好笑,前些日子与小主子重逢时,小主子说:“香盈姑姑,衍儿来接您出宫。”那时香盈执意不肯出宫,却没想到头来,终究还是出了宫,还是以这样狼狈的模样。
  那一日香盈对莫衍说:“小主子,奴婢不出宫,您计划还未完成,奴婢继续在宫中,您也能多一双眼睛。”
  “不需要,香盈姑姑,你信衍儿,后面一切都已布局好,而对你的计划便是,带你远离这一切。”
  莫衍并没有讲明计划,只说要将香盈安置在一处安全又宁静的村庄,过普通百姓的生活。
  “普通百姓的生活。”这句话让香盈的心猛然震动,她不敢相信,有生之年竟还能与普通百姓的生活连结。
  这些年她日日夜夜面对的只有残败阴冷的宫墙和偶尔落下的孤鸟,就连宫中的野猫路过这坤仪宫时都不会停下。宫人半月来送一次粮米烛火,甚至连鄙夷嫌弃地嘴脸和言语都不会留下,因为坤仪宫这些年在宫人的意念里,不仅仅是“不祥”、而是心照不宣的“无视”。
  但矛盾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又暗示过,不能让淑贵妃的婢女香盈死去。
  于是香盈就这样,在不分白昼、不识四季的冷宫,孤独地苟活了这么些年。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便是,有朝一日可以再见到小主子,完成淑贵妃的遗命。
  第402章 丢失的璎珞
  终于,在不久前,她等回了小主子。
  小主子说:“香盈姑姑,衍儿带你离开。”
  她不是不心动的,甚至本能性地想要点头,可仅仅是一刹,她便迟疑了。
  出宫,过百姓的生活?她真的可以吗?
  自己四岁时被父亲送入宫中为婢,几十年来都活在这四方宫墙之内,拜高踩低、朝浮暮沉早已见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更是几乎融入她的骨髓,遇到任何事情,冷漠与戒备是常态,这样的她,如何能在出宫之后真正地过上“普通”的生活呢?
  何况在宫中几十年,她根本不知宫外是什么样,她害怕憧憬的那片自由天地,到头来却是另一个陌生的、格格不入的地狱。
  于是她却步了、抗拒了,最终还是固执地留在了宫中,见到小主子归来已经于愿足矣,自己便在这宫中安度残年,也没什么不好。
  香盈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是因为闻到一股异香,随后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睛时便已经被捆在这不知何处的暗室之中,而香盈试着动了动僵硬的全身,除去被绳子捆住的地方,身上其他并没有什么疼痛感,看样子对方把自己抓来只是要做一名人质。
  而究竟是谁把自己掳走并偷渡出宫,香盈心中已有猜想,这么多年过去,还阴魂不散、死死不肯放过淑贵妃的,除了他叶阳家,还能有谁?
  这时,门外的锁链被打开,而随后推门而入的那个身影,果然没有让香盈失望——那毒妇的父亲,叶阳氏掌舵者,叶阳侯。
  见香盈已经睁开双眼,叶阳侯走近两步,没有情绪地说道:“你已醒了。”
  香盈此刻无法出声,只无比憎恶地剜了叶阳侯一眼。
  “你是那妖妇的婢女,当初在宫中多次相见,你应当知道老夫是谁。”
  香盈心中冷笑,这些年香盈日夜期盼叶阳家那对恶毒的父女不得好死,又怎会不认得他?尽管叶阳侯比之当年苍老不少,可那眼中的凉薄与恶毒,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就算化作灰,香盈也能认出这害死主子的另一名刽子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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