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36(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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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棠窝在沙发一角,甘瑅紧挨她坐下,伸出手慢慢环抱住她。
  甘棠放松身体,几乎躺靠在他胸口。两人的姿势暧昧异常,可此刻没人顾得上注意。
  有一种病症叫做皮肤饥渴症,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只能从这种带反馈的碰触中获取心理安慰。
  甘棠侧身,把头埋在甘瑅胸口,失神地听他的心跳,“咱们不会分开,对不对?”
  甘瑅把她环抱得更紧,“姐,咱们会永远在一起。”
  甘棠想告诉甘瑅永远是只有小孩才会用的词,他们也根本不存在什么永远,但她这会儿居然不想打破这听起来很美的幻想。
  当她把自己活成自缚的蚕,甘瑅就成了唯一抵御外界的茧,她在他身上汲取温暖,还有活着的实感。
  这是种病态依恋,她自己却一无所知,因为甘瑅从未离开过,因为她从未想过甘瑅会离开。
  他们开始睡在一起。
  甘瑅每晚会洗很久的澡,从浴室出来的少年总是浑身冰冷得比尸体好不了多少。
  甘棠抱住他感叹,“小瑅,你真的好冰啊,好像从冰库里才取出来的冰坨。”
  每当这时,甘瑅就会把手心往她的脖颈一贴,冻得甘棠整个人一抖,他就把头伏在她身上,吃吃地笑,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偶尔耍坏的小孩子。
  甘棠躺在床上,皱着脸给他念叨着这回自己究竟耽误了多少天课,杭菀菀给她送来足足一书包的试卷有多可怕。还有她这次期末明明考破新纪录的好名次,却没赶上老师表扬。
  她说这些时,甘瑅就安静听着,偶尔也会坏心眼地损上一两句。
  甘棠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她睡着时还是习惯性地蜷成一小团,这会儿在甘瑅看来真的只能算一小团了。
  他把腿一跨,就能把她纳入怀里,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头则埋入她的发丝间,明明用的是同样的洗发水,混着她的体味就显得格外好闻些。
  他抱着她,身体渐从冰冷到灼热,偶尔半夜又得爬起来冲澡。
  甘瑅对自己的这具身体深恶痛绝,哪怕纾解欲望,动作也也带着粗暴。
  结束之后,他冷着一张脸,迈腿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摸出那张尸体检验报告来。
  孙亦栀的死亡时间是在午夜十二点之前,甘棠从他房间里走出去时是一点半。
  他反复确认这个事实,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甘棠永远,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些秘密。
  死人不会开口,而他会将它们带到坟墓。
  身后,睡梦中的甘棠轻声啜泣,那些睡前的故作平静,原不过是她为了宽慰甘瑅做出的假象,可这会儿谁能宽慰梦里的她呢?
  他的……笨拙的姐姐啊。
  甘瑅的手犹豫地落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
  “姐,不要怕,我在这儿呢。”
  可这声音太轻,他不敢叫醒甘棠,他知道,那样她又会失眠一整晚。
  他的动作顿住,一滴温热的水穿过黑暗,落在她肩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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