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起居注 第18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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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祐梈涨红了脸,“那,那又如何?我忙着呢,没空理会她们!”那两个宫女总是扭扭捏捏的,说起话来都跟蚊子似的,他看着就觉得腻歪,自然懒得理会。与张延龄骑马射箭摔跤,无疑比和她们相处痛快许多。
  朱祐橓三人连知事的年纪都没到,茫然地望着兄长们。他们虽也知道到了年纪后,长辈会指两个宫女来伺候,但到底伺候甚么,谁都猜不出来。朱祐枟打量着这群傻弟弟,难得笑了起来。自从朱祐杬回京后,他的笑容便越来越少了,今日可算是微微松快了几分。朱祐榰因着身子骨素来弱些,他的母亲姚太妃便不曾给他指甚么宫女,但他多多少少也知道这种事意味着甚么。
  “也罢,你们四个既然不愿选妃,就再等几年。”朱祐樘也并不强人所难,笑道,“祐枟和祐榰说一说罢。”他原便没想过给三个小的选王妃,朱祐梈倒是勉强可选,但他自己不愿意,也便只能作罢了。
  朱祐枟毫不犹豫地回道:“我没甚么特别的想法,只要所有长辈都中意,皇兄皇嫂也觉得好,那就定然是个好的。”他这话听来很随意,但其实本质上却很苛刻。毕竟选一个人,如何能让所有人都满意?而作为儿子,他最为在意的,无疑是邵太妃究竟满不满意。
  朱祐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了。祐榰呢?”
  朱祐榰仔细想了想,道:“我希望,娶一位性情温良,能与自家人和睦相处的王妃。既能孝顺,又能与皇嫂、姐姐妹妹们成为知交。”他比在场所有兄弟都更尊敬与景仰皇兄皇嫂,当然也希望自家的王妃亦能如此。如果王妃真能做到这些,那他们俩必定是比任何人都心意相通的眷侣。
  朱祐樘不禁失笑:“你的要求也不容易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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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初,诸王馆便选出了八位良家子入住光辉殿。年关将至,这八人终于来到仁寿宫接受终选。周太皇太后对此兴致并不高,盖因这两个孙子她并不太看重。雍王朱祐枟是邵太妃的幼子,她对邵氏已是厌烦至极,自然不想为他费什么心思。横竖也是要离京就藩的,就算不喜欢今后也见不着面了。至于寿王朱祐榰,纯粹是因为存在感太低了,选出甚么样的王妃都无关紧要。
  王太后也懒怠与邵太妃过不去,索性便成全她选儿媳妇的愿望,只低声和姚太妃、张清皎商量怎么给朱祐榰挑他满意的王妃。邵太妃“强撑着”来选儿媳妇,见其他人似乎都不打算为难,自然喜出望外。挑中她喜爱的柔顺却又颇为聪慧的儿媳妇后,她脸上都泛起了几分血色,仿佛立时便好转了不少。
  脸色苍白的姚太妃亦带着病容,她确实是久病之身,能拖到现在完全是因着尚医局的医术高明。她不似邵太妃那般“顺水推舟”地便做了主,而是只听王太后和张清皎的安排,她们觉得好,她便也觉得好。
  不多时,在邵太妃别有深意的目光里,王太后挑出了一位性情爽直的良家子。至此,两位未来的亲王妃都已经挑了出来。其他六位瞧着也不错,周太皇太后索性便挑了两个温柔可靠的,打算指给荆王朱祐橺与其堂弟都昌王朱祐乌。
  朱祐橺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竟是一直都没有自行相看王妃的意思。原本只要他定了人选,报给宗人府和礼部通过,经过调查确定对方确实是良家子便能成婚。可他迟迟不选王妃,便只能由长辈选出来给他了。周太皇太后是祖母辈,给他们兄弟二人选妃,自然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当日朱祐樘便命内阁拟旨,封了三位亲王妃、一位郡王妃。圣旨送到荆王府邸,一家子人都怔住了。几位饱经苦难的长辈都禁不住哭了起来,而朱祐橺与朱祐乌兄弟二人却是沉默了许久,才轻叹着笑了。赐婚便代表着宫中的态度,他们似乎不必像从前那般过度谨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懂得的
  拖延症啦什么的……总是会有的……
  嗯,今天(昨天)的第二更,会补上哒
  第431章 珍贵贺礼
  因着荆王朱祐橺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些, 家中长辈又不方便张罗他的婚事, 张清皎便将这件事接了过来。良辰吉日定在二月下旬, 时间略有些仓促,上元休沐之后便须得赶紧过六礼。故而年前能准备多少便准备多少,年后也须得加紧一些。这是外藩亲王首次在京城完婚,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 绝对不能比朱祐槟等人的婚礼逊色,不然便有区别对待之嫌了。
  朱祐橺见皇后如长嫂一般替他打点, 朱祐樘也待他如嫡亲弟弟般时常温声将他唤到乾清宫叮嘱, 心里越发感念。他早已经不是少年人了, 自然能瞧得出帝后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相待。而这样诚挚的关怀, 正是多年来他们堂兄弟最缺的。
  诸般思索后, 他终于下定决心,无论朱祐樘对他们有甚么安排,他都甘之如饴。他相信, 便是有诸多考量,对方也会真心实意地替他们打算。至于封地,不回去也好,四处都乌烟瘴气的,他辈分又小,怎么也节制不过来。倒不如一直留在京城, 京中的生活可比封地里闲适多了。
  一众进京的宗室都将此事看在眼中,自是思绪万千。崇王朱见泽尤其看重此事,还毛遂自荐充当婚使, 因为他想亲眼见证朱祐橺兄弟对皇帝的态度。朱祐橺本想拒绝,但朱祐樘却丝毫没有迟疑地答应了,温声笑道:“叔父是宗室长辈,此时不出面更待何时?”
  朱祐橺明白,这便是默许了朱见泽与他来往的意思,只能颇有些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当然,他心里很清楚,即使是来往亦须得有分寸。彼此不过是远亲,并没有多少长辈晚辈的情谊,走得太近根本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就算要来往,他也该选择同龄人才是。益王朱祐槟、衡王朱祐楎,哪个不比朱见泽好些?
  朱祐枟的婚期则定在了十月,相隔半年有余,时间上也更充裕些。朱祐枟自个儿觉得婚期稍迟些没甚么不好,毕竟他身边有好几个伺候的宫人,又对未来的王妃没甚么期待,早些晚些都一样。但邵太妃对此却很有些不满,觉得最好将他的婚事安排在二月,荆王的婚事安排在十月。至于荆王大龄未婚甚么的,和她没有干系,她自然不会替别人考虑那么多。
  朱祐杬听她抱怨兄嫂不为自家兄弟考虑,反而偏帮远亲,心里已是古井无波。他如今早已学会了保持沉默,一句话也不辩驳,只当作不曾听见。横竖他也只能在京里再留两个月,出京之后便能彻底清静了。
  朱祐榰的婚期定在转年三月,他倒是半点也不着急。姚太妃见儿子人生大事定了,最后一件担心的事儿也放了下来,越发着意地休养。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的身体竟是一日好过一日,反倒比时不时告病的邵太妃更经常出来走动。
  如此便忙到了除夕,朱祐樘照旧宴请诸位表现优异的宗室。每年能入京的宗室越来越多,宴席亦是越来越热闹,今年更是出现了朱祐杬,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等再过三年,人更多些,或许便不必每年都召他们入京了,而是隔年分批入京。毕竟上京出京的耗费便是再简薄,人多了累积起来亦是大数目,他也得替辛辛苦苦为内库打算的自家卿卿考量。
  朱厚照在文华殿里扎扎实实地学了大半年,终于得到长达二十余日的休沐,自是高兴极了。但他还来不及盘算自己的计划,便不得不跟着自家爹参加各种各样的朝见、典礼与宴会。除夕夜宴不必说,元日的大朝、祭祖、郊祭、宴会等等,每一天几乎都是满满当当,根本抽不出甚么空闲来顽耍。
  他心里觉得可委屈了,便向娘倒苦水:“每一天,每一天都不停!还不是半天,有时候占了一整天!我已经好几天没去喂小马了,它们一定都把我给忘得干干净净了!”这简直是比平日里还难受啊。要是每天都这样,谁能受得了?爹肯定没问题,每天都这么过,可他绝对是不行的!
  张清皎忍俊不禁,含着笑意鼓励道:“每天都这么辛苦,你还能坚持下来,果然不愧是我们的大哥儿。不过,你瞧,这些事如此麻烦,幸好有你陪着,不然你爹孤零零地一个人大朝、郊祭,该有多难受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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