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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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想他是不是要死了,还是会被劳改一辈子,他曾经远远的见过一个劳改犯,是被派出所的人带出来放风洗澡的,村里有个大水池,一到夏天不少汉子都会去滚个凉,那天,水池附近都不让人靠近,他当时挑着柴禾,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留着个光秃秃的脑袋,一双眼眸里没有任何热情,像是大火烧灭后的静寂。
  他以后也会是那样吗?那他爸妈以后谁来照顾,爷爷年纪大了,月秋一个女娃还没成家,以后他不在,可怎么办。
  到最后李大有难受的蜷紧了身子,双手无力抓着脑袋,无措的缩在囚室的角落呜呜的流下了泪,他声音很轻,身子在瑟瑟的发着抖,无助得像是在缓缓的把压抑的心酸愤恨懊恼不甘都发泄出来。
  他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和张丽云的种种,一幕幕的在他脑里闪过,他恨张丽云,更恨自己,月秋早挨他说过,张丽云不是好人,是他犯蠢犯傻,活该糟罪,可他不该拖累自己的爸妈,他死了,爸妈怎么办?谁给他们养老送终,他这是不孝啊。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几天,时间久得他什么时候睡着都不晓得,耳边突然听到哐当的声响。
  “李大有,醒醒!醒醒!”
  警察同志推了推角落的男人,这人被关进来不吵不闹,每天送过来的食物几乎不碰,见人没醒,警察怕人出事情,赶紧提高了声量,“李大有!有事没事?赶紧醒醒!”
  李大有骤然睁开了眼,戴着手铐的双手蓦的抓紧了警察的袖口,唬得警察还以为这人是不是想动手,结果发现这人只是被魇住了。
  李大有眼窝内陷,状态不很不好,不过“流氓罪”这么一大顶的帽子扣在头上,能好就奇怪了,他像是从一个噩梦中骤然清醒过来,胸膛剧烈的起起伏伏,好像溺水的人突然得救一般,喉咙里还模糊的发出嗬的一声。
  这是来带他去枪毙了?他要死了吗?他木然的起身跟着警察,手心潺潺的冒汗,四肢百骸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警察拿了一支葡萄糖针水兑了热水递给李大有,葡萄糖可是高级东西,有粉和针水,葡萄糖粉只有供销社在卖,针水那是除了医院就只有警察政府部门有这些东西,可是紧俏的高档货。
  自认为是死前最后一口吃的李大有,此时对这高大动作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他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接过一口就喝了,完全没感觉到葡萄糖的甜味。
  之后警察带着他到门口坐上车,等来到了目的地,李大有怔然了好半晌,空空的脑袋终于能缓缓的思考了,这是怎么了?他没明白,枪毙不是应该拉到荒郊野岭人迹罕至的地方吗?怎么带他上医院了。
  这是准备药死他?
  李大有打了个冷战,瑟瑟发抖,药死还不如给他直接来一,枪,难不成他被扣上了流氓罪的帽子,就不配给一枪的死法。
  他只配被药死。
  没想到都是死,他要死的这么窝囊,李大有黯然。
  “你放轻松一些,就是带你过来做个检查。”警察同志看这人神情不对,太紧崩了,同为男同志,要是自个如果也有这方面的问题,估计这会的心情也不会平静。
  他安抚道:“李大有,你一个大男人胆子正一些,别担心,你这事还在调查,只是做个生理检查,如果你真的清清白白,一检查就知道。”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大有的眼眸里升起一道微弱又极其亮的光,像是亮起了一簇热烈的火,他重重的点了下头,只有能证明他没干那件事,什么检查他都愿意做。
  派出所这边已经早早和医院报了备,开了优先的通道配了专门的一声,几人一路上了5楼,期间都是畅通无阻,领头的警察同志走进一间科室,先是敲了敲门,然后礼貌的说:“姜大夫,我带人过来了。”
  “好,进来吧。”科室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声音很冷,一点温度都没有,不过很干练。
  警察带着李大有轻手轻脚的推门走进去,显然是很尊敬这位大夫。
  科室的窗前站起一道窈窕的身影,身高挺好的,白大褂宽松,但隐约能看清她凹凸又有些丰腴的身姿,她把窗帘拉上,室内光线一下变暗了很多,然后窗前的人转回身,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清楚面容。
  “姜大夫,就是他。”警察指了指李大有,然后给李大有把手铐解了,对他说:“好好配合姜大夫的检查,她让你做什么你就规规矩矩做什么。”
  李大有一连点了好几下脑袋。
  姜大夫推开折叠的医用屏风,她看了李大有一眼,极其冷淡的开口,“把裤子脱了坐到床上。”
  “……啥?”一滩死水一样的李大有恍惚的瞳孔一定,似是意识回笼,他猛然涨红了脸,呆着派出所的这几天他人消瘦的厉害,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他身子不可置信的后倾。这是进了派出所后,他情绪最激烈的一次。
  做啥检查要脱裤子?!他噌的扭头看向警察同志,视线里都是求救和彷徨。
  但姜大夫把屏风拉好,警察同志被隔在屏风的外面等着,根本看不到李大有求救的眼神,警察之所以在屏风后等着,是为了姜大夫的安全考虑,防止李大有趁机逃跑或者是伤人,而且姜大夫是女的,就更要为安全考虑了,要是李大有有什么歹意,警察会立即把人擒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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