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请长缨 第22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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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教授,我是慕名来访的。我看到了您在报纸上发表的关于抨击国内伪自主创新的文章,觉得写到我们心坎里去了。我这趟到京城来,就是来向您曝料的。”
  人民大学的一间办公室里,何继安满脸谦恭地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大牌教授齐木登说道。
  前一段时间,临机在媒体上炒作首台套的事情,唐子风的御用理论打手王梓杰连发了七八篇重磅文章,大谈如何促进自主创新。齐木登是王梓杰的好对头,看到王梓杰上蹿下跳,岂有不生气之理。
  于是乎,齐木登也写了一系列文章,专门挑王梓杰的破绽,说自主创新是对的,但不能搞成超英赶美式的***,要脚踏实地。齐木登所定义的脚踏实地,就是中国企业不要想着与国外齐头并进,人家外国人能搞出来的东西,你中国人不花上三五十年,怎么可能搞得出来?
  照齐木登的观点,一切声称与国外没有代差的产品,必然都是吹出来的,其中要么是拿了外国人的东西来换个壳子,要么就是虚构性能指标,骗取国人的廉价喝彩。具体到临机与染野之争,齐木登将其形容为二踢脚与火箭的竞争,说虽然二者都能上天,但差距是无法想象的。
  那段时间,何继安也一直在关注媒体上的动态,所以齐木登的文章他也是读过的。从内心来说,何继安觉得齐木登纯粹是胡说八道。
  一个文科教授,谈论多工位机床的技术优劣,其中的破绽之多,让何继安这个前工艺工程师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才好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只会胡说八道的教授,现在却成了何继安的救命稻草。王梓杰的名气很大,说出来的话很有影响,以何继安的社会地步,是不可能向王梓杰挑战的。王梓杰但凡多看他一眼,都算是输了。
  齐木登的情况就不同了,他也是大腕教授,而且体制内也颇有一些人买他的账,觉得他“敢说真话”。至于在体制外,齐木登的拥趸就更多了,若干家财经媒体都给了他“资深评论员”的头衔,请他到自己的报纸上去大放厥词,以便吸引眼球,为报社赚到白花花的银子。
  让这样一个人来对冲王梓杰,或许是可行的。其实何继安也并不需要齐木登能够把王梓杰打败,只要能够把水搅浑,让临机陷入舆论旋涡,浦汽就有理由对临机的产品提出质疑,再以设备采购刻不容缓为理由,选择染野的产品。
  “你说你是染野的销售部长,你要向我曝什么料?”齐木登看着何继安问道。
  “关于临机的多工位机床伪创新的事情。”何继安说。
  “你了解临机的多工位机床?”齐木登谨慎地问道。
  “那是当然。”何继安摆出一副坦然的样子,说道:“齐教授,我先向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原来是明溪常宁机床厂的工艺科副科长,在机床行业已经工作了30年,对国内机床行业的事情不敢说是了如指掌,最起码也是略知一二。
  “临机在这一次的多工位机床销售中,是我们染野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我也难免要对临机进行一些调查,掌握了不少第一手的资料。
  “我可以负责任地对齐教授说,临机目前所推出来的多工位机床,技术全部都是从染野剽窃过去的,而且画虎不成,反类其犬,产品的性能和质量完全无法与染野原装的机床相比。
  “现在临机就是凭着他们的成本优势,鼓动几部委发布了首台套支持政策,想用他们剽窃来的技术,把我们挤出市场。
  “我也正是因为看不惯他们的作为,又无力对抗几部委的政策,所以才来找齐教授,请齐教授为我们说几句真话。”
  第474章 首台套变成手抬套
  听到何继安的话,齐木登顿时就不困了,他盯着何继安,急切地问道:
  “你说临机的产品是剽窃你们的技术,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何继安是有备而来,他拿出一份资料,递到齐木登面前,说道:“齐教授,你来看,我对比过染野多工位机床和临机多工位机床,列出了72项重大相似之处,只要是机床行业里的人,都看得出这是赤裸裸的剽窃。”
  齐木登接过何继安递过来的材料,翻开看了几眼,就完全懵了,什么叫“旋转轴转角误差补偿”,什么叫“高强度大阻尼封闭框架”。这样一份材料,对于纯文科背景的齐木登来说,简直就是一份天书,他别说判断其中的正误,就连何继安想表达的具体观点是什么,他都没找出来。
  要说起来,这也怨不得何继安。何继安在准备这份材料的时候,是考虑过要照顾齐木登的理解能力的。整份材料写得图文并茂,很多概念也尽可能地使用了较为通俗的说法。可问题在于,汽车多工位机床是很高端的设备,何继安要指责临机剽窃染野技术,也不可能从一些低端概念入手。何继安如果要说临机剽窃了染野的低端技术,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会相信。要说高端技术,就必然要涉及到一些复杂概念,所有能够让文科教授一看就懂的概念,再高端能高到哪去?
  “嗯,总结得非常好,有理有据,证据确凿,非常有价值!临河机床集团这种做法,是非常不符合商业伦理的,理当受到道德和法律的谴责!”
  齐木登假模假式地看了好一会,这才用义愤的语气总结道。他本想把话说得更有份量一点,无奈他什么也没看懂,想说点干货也说不出来,只能是用这种万金油式的评价了。
  “那么,齐教授,您看,您能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替我们呼吁一下?”何继安怯生生地问道。对方是大牌教授,他一时摸不清对方的脾气,便只能是低声下气地说话了。
  “我觉得,何经理,像这样的事情,你们不应当忍气吞声,而是应当诉诸法律嘛!你们既然有这样确凿的证据,我看哪家法院敢枉法包庇。”齐木登说道。
  “这个……倒是有点困难。”何继安说,“临机的人非常狡猾,虽然是剽窃我们的技术,但却绕过了我们拥有的专利,让我们无法从法律上对他们进行打击。我们即便是到法院去起诉,恐怕也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你这份材料上,不是都写得清清楚楚吗?”齐木登诧异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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