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意 第7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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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封无惑,忽而扑来将她遮得严严实实,直压在暗沟中。
  舜音左耳被他死死按住,模模糊糊听见他说:“没事,没事,音娘,别怕……”
  火光来了,血漫出来,到最后火光又没了,只有血腥味越来越浓,几乎将她整个人覆盖。
  她人躺在沟中,隔着披风按着她左耳的那只手不再动,他整个人都不再动,却还紧紧压着她,挡得密不透风,只有血一层一层浸湿她身上披风和衣裳。
  刺耳的笛啸声不知何时
  又响起,一阵一阵,带着急促和恐慌。
  援军是何时来的,并不清楚,她是如何被拉出去的,也不清楚,甚至不敢去看一眼她大哥的模样,连遮盖他周身的布匹都被染红了……
  回到长安,人已如同枯木。
  密国公坐在榻边,一身素缟,似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红着眼对她说:“不怪你,是为父害了无惑……”
  话音未落,他口中已溢出鲜血,骤然仰倒,不省人事。
  舜音浑身血污地站着,想走近,却挪不动脚,左耳似还留着她大哥死死按着的力道,还有那一阵一阵尖利的笛啸在回荡,每一下都带出刺痛。
  郑夫人扑在榻前,看见丈夫毫无生气的脸,转头看她,满眼灰败:“我早说了让你不要去,为何不听?你觉得自己很有用?便是这样有用的!”
  舜音左耳刺痛,退了两步,似有什么在往外流淌,滴在地上。
  是,她不该去,若她不去,她大哥或许还能杀出重围,都是为了救她,现在连她父亲也……
  封无疾忽从门外跑入,身量尚不够高,却努力伸手来扶她,惊慌失措:“阿姊,你左耳流血了!”
  长安南郊的道观中,舜音独坐窄小客房内,对着墙上挂的三清像出神,左耳已听不见一丝动静。
  封无疾自门外溜入,身上服素,小心坐在她右侧:“阿姊,父亲没了,族人都散了,你便在此好生休养吧,耳朵会好的。”
  父亲没了,是因她大哥的事没的,都怪她。
  舜音目光动一下,哑声问:“封家定罪了?我们要流放?”
  回了长安她才知道,她大哥的死成了灵州人的报复,又有灵州人来长安上告,自称见到封家人便想起当初血案,请求圣人降罪。
  而那晚的处木昆伏兵,竟再没有人提到过,没有留下痕迹,她的话也无人相信。
  封无疾摇摇头:“没有,圣人未作定论,允许我们留在长安。”
  舜音缓缓抬头:“没有定罪?”
  忽然间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她不能消沉,不能让父亲和大哥失望,要等着时机,换一个前程……
  足足六年,封家早已无缘仕途,留在长安如同被困,仿佛已入死局。
  却有几个凉州来客入长安,带来了提亲消息。
  “可以。”她立于观中,遥遥往山外望去,似等了太久。
  都可以,她对嫁谁根本不抱期待,只要能走出长安,能让她将当初未做完的事做完。
  这是她对封家的责任……
  直到今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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