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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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胡子拉渣,看上去有点沧桑,手中提着坛子酒:“云副将,六年的桂花酿,我托人从永安带来的,主公就好这个。”
  “程将军,你不用再费心骗我了。”云越低声道。
  程牧挠头尴尬:“我、我承认,这酒就是青帝城买的。可其他我可都说的实话。”
  “他已经不在了,是不是?”声音轻如游丝。
  程牧手中酒坛匡然落地,酒汩汩流出。
  “你知道了?”
  云越淡声道,“你还有军职,回去罢。我来替他守灵。”
  说完他转身走进草庐。
  对萧暥来说,他一生最好的日子是在永安城。
  而对云越来说,却是在这江边的草庐,煮茶、吟诗。
  一生一世朝朝暮暮,大概就是如此了。
  云越在草庐里设了灵位,香烛,酒。还有永安的桂花酿和六月的青梅。
  清明,他独自到江边放河灯。
  ……
  萧暥曾经嘱咐程牧照顾好云越,程牧怕云越嫌他这个大老粗烦人,有一阵子没来了,直到估摸着云越守灵期满了,才到市集上购置了点上好的笔墨纸张来看他,云越这阵子一直在誊写些诗文和经书。
  篱门在暮风里轻轻开阖,他推门而入,“云副将,我今天去市集买了些……”
  他话音未落,忽然感到不对劲。他们都是久经沙场人,晚风中若隐若现一缕细细的血的甜腥,很久都没有闻到了。
  “云越!”他忽然扔下纸墨,大步冲了进去。
  满地落花似雪染上鲜妍的碧血。
  守灵期满,随君而去。
  ***
  转眼三年,弹指烟飞。
  魏西陵站在江边,江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他手中握着一张薄薄的信笺。上面的字迹已经黯淡陈旧。笔意挥洒,笔力却已虚浮,那人写下这封信时,已是病重。
  信中只有一句话。
  ‘人言生难死易,今弟从归去之易,兄负社稷之难。’
  这一生都是他话多,最后却只留给了自己十几个字。
  才一个小不点的时候,萧暥就踮着脚尖装作比他大,最后终于老老实实叫他了一声兄长。
  魏西陵仰起脸,已是潸然。
  将军铁血,一生都未曾落过一滴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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