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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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瑄当过倾颜阁的画师,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听到的故事就多了。
  水光灯影中,魏瑄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娓娓道来。他还处于变声期,嗓音清朗中已带着一缕低沉的韵致。
  萧暥这才发现西征之后,经历了战场的血与火的磨砺,他改变了很多。
  晕黄的烛光落在他眉间,从眉眼到鼻梁的线条犹如刀笔镌刻般,硬朗中透着俊美。但他的气质却并没有因为战火磨砺而显得凌厉逼人。反而优雅温润,一双眼睛明静如渊,仿佛将惊涛骇浪蕴于眼底。
  萧暥忽然觉得他根本不用劝,这孩子比谁都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无论是西征、还是远去江南、入玄门,他走的每一步都明明白白,在乱世洪流中,他并没有被裹挟,相反他从来都是主动地在抉择。
  譬如今晚,魏瑄不知不觉间就将主动权拿下了。
  萧暥想听故事,就要放弃喝酒。
  这原本带他来喝花酒,结果变成了故事会?
  萧暥听着故事,吃着松瓤鹅油卷,喝着魏瑄特地给他点的木樨清露,有种在吃儿童套餐的错觉。
  中天月色如洗,湖面上漂浮着婷婷的莲灯,水波漾起一片光华烂漫。
  明天破晓后,他就要渡江北上,魏瑄也要去玄门。
  一场离别的酒却喝得绘声绘色。
  魏瑄讲了十个故事,喝了大半壶酒,脸颊上霞色云氤,他初尝酒的滋味,只觉得馥郁清润,淡淡的兰芷清香弥漫在唇齿间,说的故事也变得信马由缰随意起来。
  当他说到青年将军为了保护心仪之人,被迫远走他乡时。
  萧暥打断道:“那小子怕是傻,既然喜欢那姑娘,为什么要跑,这不是怂吗?”
  他可不好忽悠。
  魏瑄酒意正上头,被萧暥当着面说怂,玉琢般的脸染上了酡红,正要争辩。
  “那愣小子显然是菜鸟,我当年八岁就开始追姑娘了。”萧暥颇为不屑。
  他这还真不是瞎说。
  那会儿有一阵,魏西陵发现那小豆丁在偷偷打磨亮晶晶的小石头,一问才知道,他要磨个玉璧,表白乐坊弹琴的漂亮姐姐。
  那石头又硬又滑,可费工夫,小手磨得红扑扑的。
  几天后公侯府宴会请来了乐坊班子,萧暥成功追到漂亮姐姐,乖巧地坐在她怀里吃桂花糖糕。
  ……
  萧暥道:“当年我在永安城,收到的香袋手绢数都数不过来。”
  那是他最飞扬恣意的几年,射猎、击剑、跑马、击鞠。
  魏西陵那时候已经从军,于是马球赛上都是萧暥带的队,场场第一,所向披靡。
  获胜回来,春风得意,鲜衣怒马踏过玉带桥,永安城的街市上,满楼红袖招。
  ……
  魏瑄静静听着,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人意气风发入永安城的情景。胸中隐隐攒动着一团野火,生生不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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