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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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哥哥……”一个孩子摇着萧暥的手,“故事还没讲完。”
  湖畔云霞漫天,他娴静地垂着如羽长睫,湖岸吹来的微风拂动他鬓角的发。
  不远处传来青年男女的对歌声……
  云越平静地把漆盘放在靠榻边,“哥哥累了,睡着了,你们回去吧。”
  他轻声说,像是怕吵到他休息。又将盘子里的糕点分给孩子们。
  送走了孩子们,湖边已是斜阳悠悠。
  云越静静地在他身边蹲下身,握住他已冰冷的手,低下头,脸颊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我在这里,年年陪你看北雁南归。”
  ***
  大帐中,皇帝眼底渗着血丝,用力攥紧拳,仍无可挽回那凄艳的靡荼花在掌中迅速枯萎凋零化烟扬尘。
  他指节紧绷经脉凸起,想要拼尽全力抓紧什么。但执掌天下的手,终留不住世间最倾艳的花。
  日暮稀薄的夕光下,坐拥四海,君临天下都不过是一时错觉。自始至终,他还是那个宫墙琉瓦下杏花疏影间,追逐着那人脚步的少年。
  只是倾尽一生,他都永远追不上那人的脚步了。
  风中隐隐回响着铮铮琴音。如号角齐鸣,如铿锵战歌。
  一曲绝响,花落人亡。在苍莽无际的草原上,他永守帝国的边陲。
  皇帝不知道萧暥归葬何处,便开始南征北战——只要是那人马蹄踏过之处,皆是大雍疆土。
  此后十年,大漠南北千里草场全部纳入大雍版图,武帝迁徙百万人戍边。尤其是要求京中田产超过千亩以上的豪强们,统统举家搬到新建的沧州城去。
  他喜欢热闹,就让他们都去陪他。让塞北也热热闹闹的犹如京城。
  ……
  三十年后,云越已经两鬓霜华,他依旧住在草原。
  没有胡马叩边,没有衣冠南渡。
  中原稳固,山河安宁,而他守着他,白头偕老。
  此生心愿足矣。
  这一世最后,云越终于带他走了,再没有人找得到他, 这是他和那人的秘密。
  直到又二十年后,一个须发如雪的老人到来。
  那一夜,从来不喝酒的他跟云越喝了一宿,草原的马奶酒浓烈粗犷,而他们都老了。
  斯年往事梦魂休。
  ……
  魏瑄沉默地看着。
  毡帐中,坐在炉前的老人苍颜皓首,火光照出他深刻的脸容,一双眼睛孤沉寒寂,唯有在提到那人的名字时,那黯淡混浊的眸子里闪出晶莹的光,温暖又明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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