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魂归陌故(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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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后,七八个下人抬起棺椁,家眷下人结成送葬的队伍,一路撒着纸钱举着白幡浩浩荡荡前行。我走在队伍最末。
  赵勐获捧着赵夫人生前最爱的玉匣子走在最前面,这是她的嫁妆,特别交待要跟她一起合葬。他轻抚着这只玉匣,好像在抚摸着夫人的头发。泪流直下,泣涕连连,呜咽哽涩,看见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打开匣子,竟是一只廉价的玉簪子。
  唯一的特别之处,这是赵大人赠予她的定情信物。
  赵勐获动情地呜咽,“阿真啊,我怎么会忘呢,与你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刻骨铭心啊……”
  “老爷,节哀顺变,身体要紧。”“老爷,大夫人肯定希望看到你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别哭了。”底下的人哭成一片。除了我。
  冷眼旁观,像个木头人一样。
  赵勐获在其上诵读着悼词:“至若结发之妻,魂归泉里。遥想桑间濮上,难忘对床夜雨。音容宛在,不忍离弃,山高途远,负尸而徙。此生缘尽,来生再续。他年幽梦忽还乡,此情可待成追忆。”
  棺椁在申酉之时下了葬。掩上黄土,掩盖了所有。一切都随大地去了。
  哀乐奏鸣。哭声又大。我望向天际,金色与白色之交。
  夕阳西去,晚风撩撩。都落下了,都消散了,永久掩埋了。
  那些尘封的,隐秘的,不可知的,过去。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再也没法得知。
  我深知,我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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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殊
  有些道理亘古不变:若世事艰难,人必将向恶;若世不太平,人群起而恶。
  他走了以后,我躺着好一会儿。下定决心,拖着病怏怏的身体起来,气若游丝地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唇苍白,面无血色,眼眶深陷,黑眼圈极重,如一女鬼。
  戴上面具,回到原先那张丑脸,才稍感心落下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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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有交谈的声音,尹辗派了人守在我房门口,那人大抵是在跟守门的人交涉。
  我在针线篓里摸了一把剪刀,靠在门边的墙上贴壁而立。
  后背很凉,只隔了薄薄一层衣物,但我握着剪子的手更凉,身上又是烫的,一种玉石俱焚的心情让我顾不得病痛,回光返照,这种恨意足够支撑我跑完十里地。
  我把剪刀的握柄在手中紧了又紧,深呼几口气,调动全身力量,专注在对付即将进来的那人上,争取一击毙命,否则毙命的就会是我。
  按照计划,如果进来的人是尹辗,我就一剪子捅死他,如果不是尹辗,我就用剪刀架在他脖子间胁迫他,再一把推开他夺门而出。
  看守的人敲了敲门,喊道,“小姐,是尹大人安排来给你看病的大夫。”
  大夫?我握紧剪子,严阵以待,手心里全是汗。
  门一推开,我转身将剪刀刺向他的喉咙,他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我因为全力扑出,后劲不足,身体软绵绵的,他左手顺势搭了一下,抱了个满怀。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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