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主动求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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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岩恭敬笑道:“城主谬赞,不过是些俗物,倒让城主见笑了。此次特备秋菊宴,园中百种名菊皆以寒泉滋养,更有陈年花雕佐宴,还望城主与侯爷公子们赏光品鉴。”
  红蕖的指尖还悬在半空,望着辞凤阙收回的广袖发怔。她发间的银铃忽然叮咚乱响,倒像是替她委屈,李岩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中暗忖坊间传闻果然不假 —— 白焰城那位冷面城主,竟真容得这女子在人前这般肆意。
  雕梁画栋的宴会厅内,鎏金兽首烛台将夜色照得恍若白昼,百盏宫灯垂下的鲛绡流苏随风轻摆,与席间宾客华服上的珠翠交相辉映。丝竹声自九曲回廊深处潺潺淌来,箜篌清越、琵琶婉转,竟与檐角铜铃的叮咚声融作一片,化作柔靡的音浪裹住满堂宾客。
  李府特设的九曲流觞菊宴上,青玉盏盛着琥珀色的陈年花雕,顺着蜿蜒冰渠流转。醉仙酿的醇香混着秋菊的清冽,在暖炉蒸腾的瑞脑香雾里氤氲成醉人的气息。侯爷公子们执盏相邀,玉杯相撞时溅起的酒液落在波斯地毯上,转瞬便被金线绣成的缠枝莲纹吸了去。
  红蕖倚着辞凤阙身侧,指尖转着盏中浮着菊花瓣的甜酿,正喝的津津有味,对面李若璃鬓边的珍珠步摇随躬身动作轻晃,殷勤斟酒时广袖滑落,腕间羊脂玉镯与青玉盏相碰,发出的脆响却掩不住话里的锋芒:听闻城主喜饮冷茶,妾身特备了玄冰雪芽......
  辞凤阙接过茶盏,琉璃色瞳孔映着杯中沉浮的冰晶,忽而抬眸望向李若璃。他唇角微扬,竟漾开一抹极淡的笑意,青紫色衣袍上的金丝火凤随动作流转光泽:有劳李姑娘费心。 喉间逸出的声线温凉如玉,扫过她鬓边颤巍巍的珍珠,早闻李府千金才貌双绝,今日得见芳容,方知传言不及真人万一。
  李若璃握着茶勺的手微微发颤,玉镯撞在壶身发出细碎脆响,脸颊泛起薄红:城主谬赞...... 她抬眼欲再言,却见辞凤阙已将目光转向席间怒放的墨菊,琉璃色瞳孔里的暖意淡去,复又凝着千年不化的幽潭。
  李玉柔却似乎大了胆子,三番两次笑意盈盈的将鎏金酒盏第递到辞凤阙面前,笑靥含娇带俏,“城主请。” 她的指尖故意擦过辞凤阙执杯的指节。就在琉璃色瞳孔微凝的刹那,身侧突然腾起一阵风 —— 红蕖猛地起身,粉白襦裙扫过案几,青玉酒杯 “咣当” 砸在金砖上,碎成几片沾着菊花瓣的残瓷。她却停也不停转身就走。
  “去哪?” 辞凤阙侧眸低声道,
  “这花熏得人头疼,我去别处走走,不碍着城主与美人喝酒。”她赌气说完,快速消失在门口。
  辞凤阙望着红蕖消失在月洞门的背影,琉璃色瞳孔里的波澜转瞬凝作寒潭。
  “城主……红蕖姑娘她……” 李玉柔试探着又举起酒盏,珍珠步摇在鬓边晃出柔媚的弧度。辞凤阙却没看她,目光落在红蕖碰碎的瓷片上,那里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桂花蜜香气。
  “不过是小孩子脾气,不必理会” 辞凤阙打断她,琉璃色瞳孔扫过满桌秋菊,青紫色衣袍上的金丝火凤在烛火下泛着淡淡冷光。
  丝竹之乐重新响起,
  红蕖随意在李府内闲逛着,心中有些奇怪怎么不见山茶的身影,她正想着便听见不远处的树下传来打骂之声,她定情瞧去却正是山茶,攥着空汤碗的手还在发抖,醒酒汤顺着青砖缝隙漫成暗纹,李府管事的藤条已抽到她身上。
  “住手!你做什么!”
  管事见是她,动作顿了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梗着脖子道:“这小蹄子笨手笨脚,打翻了给三夫人的醒酒汤,不该打?姑娘还是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李府的家事!”
  ”红蕖皱着眉头看她胳膊上的伤痕,又想着方才听见那几个丫鬟的闲言碎语,不由踏前一步,裙摆扫过打翻的醒酒汤,怒冲冲道,“投奔的亲戚就不是人?前日让她在冰面跪到三更,昨日说她挡了路就掌掴二十,今日不过打翻汤碗,就要活活打死?”
  她话音刚落,山茶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睛红红的说:“不怪管事…… 是我…… 是我自己不小心……”
  “别怕!” 红蕖把山茶扶起来,转头盯着管事,学着辞凤阙的样子仰头道,“按白焰城的规矩,投奔的族亲该当主子待,怎么成了你们随意打骂的奴才?”
  管事被问得一噎,脸色涨红:“她…… 她不过是夫人远房的亲戚,穷酸样儿还想摆主子谱?再说了,就算是亲戚,犯了错也该教训!”
  “教训?” 红蕖上前一步,逼得管事后退半步,“用荆棘条抽的浑身是伤是教训?”她指着管事的鼻子,眼尾因愤怒泛起红意,“她我一会便去城主那问问白焰城的律法,是不是容得下你们这样草菅人命!胡乱欺负一个弱女子!
  管事脸色瞬间煞白,握着藤条的手开始发抖。他知道红蕖是辞凤阙身边的人,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正犹豫间,便见一阵脚步声传了来,他余光瞥见那一抹青紫色的身影和自家老爷疾步而来的步伐,喉结狠狠滚动,额头上冷汗测测。
  红蕖姑娘息怒! 李言额头渗着细汗,身上的金线麒麟纹被夜露沾得发暗,是老夫治家不严,还不快带山茶去处理伤口! 他大声呵斥管事,脸上陪着笑
  辞凤阙停在三步开外,青紫色衣袍在廊下宫灯映照下泛着冷银光泽,眸子含着薄冰之色,:又在闹什么,大老远的便听见你的喊声。
  红蕖猛地回头,她掀开山茶衣袖,渗血的鞭痕在月光下如蛛网蔓延:城主!你看她被打成什么样 ,她浑身都是伤……
  这是李老爷的家事。李老爷自有处置。 辞凤阙打断她,琉璃色瞳孔转向李言带着从容不迫的威压,白焰城律法虽不严苛,却也容不得以下犯上,尤其是对... 投奔的族亲。 他刻意拖长的尾音里裹着无形的威压,让李言蟒袍下的背脊瞬间渗出冷汗,李老爷说,是么?
  李言浑身一震,慌忙躬身,:是是是!老夫定当严惩下人,给山茶姑娘一个交代!
  辞凤阙不再言语,转身时青紫色衣袍带起的风让满地的菊花都晃动出碎影子,红蕖看着他背影,又看看怀里发抖的山茶,还想说什么,却听见辞凤阙极轻的声音飘过来,:还不走?
  红蕖磨磨蹭蹭地跟在辞凤阙身后,粉白襦裙拖过的青砖,时回头望向李府角门的方向,山茶被软轿抬走时苍白的脸像针一样扎着心,让她心疼不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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