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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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俗界只将九成之术视为算命解忧的方式,在修仙界,诡命师却将此术发展到极致。换骨改命,窥测天道,无怪乎楚门中人个个不得善终。
  如何?袁拂衣问道。
  无碍。贺洗尘点头,楚玉龄只将他的「气」抹薄了一些,小榜首恐怕会不顺些许时日。
  刘闻书登时松了口气:不顺便不顺,修仙一道,从来就不是坦途。
  楚玉龄果真睚眦必报。袁拂衣忿忿不平,刚出门便如此倒霉,我总觉得此行要出些什么意外。
  闭嘴吧师兄!
  会不会说话?
  袁师兄请你折返回宗!不要再跟来了!
  闭上你那张狗嘴!
  诸位同门师兄弟纷纷怒骂,十几支竹筷破风疾速射向袁拂衣。袁拂衣侧身一躲,见竹筷入墙三分,摸了摸鼻子悻悻收声,贺洗尘忍着笑意给他倒了杯解酒茶:醒醒酒,待会儿可不能犯糊涂。
  ***
  楚家的名声不是很好。「命」和「运」这两样东西缥缈无定,本来就是修仙之人最为关切之事,然而有人可以强行干涉甚至扭变这看不透摸不着的玄虚,无疑便是犯了大忌。
  幸而诡命师不多,虽乖戾孤僻,却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一百多年前仙魔大战,仰赖诡命师推演,才算出魔域之主的方位。首山剑宗掌门飞来一剑、雷音寺禅师打出菩提印加之稷下学宫数位大儒合力,只堪堪将魔域暴动镇压。
  即使立下不世之功,也挡不住楚门的衰落。诡命师终究斗不过天道,暴毙早夭 ,零落四散,如今只余楚玉龄一人。
  楚玉龄独来独往惯了,做事只凭心意,不论善恶。别人畏他惧他,背后的闲言碎语,也全然只当放屁,但若惹到他不高兴不开玩笑,楚玉龄拼着身消道陨也要将人挫骨扬灰!
  便是一个如此任性自我的神经病,在醉仙坊一见贺洗尘,却忍不住想要走近两步,最好能与他耳鬓厮磨。
  楚玉龄当然没有对贺洗尘产生那种难以言说的缱绻之情。他只是只是
  行了!安静一点!他恼怒地低喝一声,埋在血肉中的根骨却没有响应他的意愿,自顾自地发出清鸣,死命地想追随前方的画梭飞去。
  如此桀骜难驯的根骨,恐怕那个小道士也是个冥顽不灵之人!
  楚玉龄恨恨咬牙暗骂,却御剑缀在首山剑宗的画梭之后,烈风将他的黑袍卷起,在火红的晚霞中翻飞。
  实乃这副不听话的骨头所致,非是他愿!
  贺洗尘抬头望过来的那一眼好似书上说的山灵水秀都在这一眼中让楚玉龄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破庙里光影闪动,尘埃乱舞,扫落在地的香炉灯台散发出腐朽的气味。
  积满厚厚一层灰的供桌上,年幼的楚玉龄蜷在早已气绝身亡的小孩身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锁骨上的红痣出神。
  这是娘亲捡回来给我续命用的。他从小耳濡目染,对死亡这类事并不恐惧,甚至还隐隐有些特殊的归属感。
  突然,那颗小小可爱的红痣似乎动了一下,冰凉的手指碰上他的手背,一触即离,颤抖着宛若风吹动烛影。
  娘,他还没死。楚玉龄牵住对方的手指唤道,用心头血绘制法阵的楚母只当他在骗人。
  那小孩分明已经死透了,气息断绝,难以复生。
  对啊,他不是死了么?
  *
  夕阳日暮,巨大的火红圆日中有一条黑色的画梭穿行。甲板上只有两人,袁拂衣将青霜剑抱在怀中,静默不语,身形陵劲淬砺,劈开长风。贺洗尘巍然不动,盘腿坐于船舷之上,绀青色的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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