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对抗路妇夫(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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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兰晚饭后去探望图坦臣,他正在家庭医生的指导下做呼吸练习。气道切口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说话能力,嗓音变得嘶哑低沉。这些事情,迈凯纳斯都提前告诉她了。
  望着她走进来,图坦臣抿了抿嘴巴,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还痛吗?”白马兰仍然保留着在重症监护室的习惯,坐在离图坦臣两米远的地方。图坦臣摇头,伸手去摸床头的纸笔。
  “教母。”家庭医生走到白马兰身边,轻声道“明天上午十点,语言治疗师会带着仪器和设备过来,为先生进行喉部并发症的检测评估,排除隐形误吸的可能,确定最佳治疗和目标导向的康复计划。”
  “好,我知道了。你和她们对接,做好准备工作。”白马兰点头“德尔卡门准备了宵夜,你先回去。这几天辛苦你了,简单吃一点,好好休息。”
  图坦臣目送着家庭医生离开,随后对白马兰招手,示意她坐得近些。白马兰失笑,走到他的床边坐下,“停了药以后疼得厉害吗?”
  ‘只有呼吸的时候才痛。’图坦臣写道‘但是也还好。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快。’
  “那就好。”白马兰点头,显然是被他用‘只有’的状语给糊弄过去了,继而问道“不说点儿什么吗?医生告诉我,你能说话了,虽说不能用嗓过度,但真的不跟我说点儿什么吗?”
  他的笑容凝固了片刻,轻轻摇头,把便笺重又递到白马兰眼底,‘影业那边怎么样?梅现在天天来照顾我,新电影是不是要延期了?’
  “我没问那么多,随便吧,大不了让克里斯·莫维安找个演员替他。”白马兰希望图坦臣开心,于是道“不管他。没什么重要的。”
  可他毕竟陪伴你那么多年。图坦臣盯着她看,脸上的神情略带谴责。其实也不完全谴责,因为埃斯特不搭理那个影星确实让他挺开心的,但他知道埃斯特真实的态度并非如此,这魅魔一样的女人非常享受配偶们为她争风吃醋、互扯头发、小打小闹。白马兰被他盯得莫名其妙,自觉地摊开手掌让他打了一下,埋怨道“你到底是哪头儿的。”
  图坦臣失笑,想像以往那样用脸蹭蹭她的手,刚弯下腰就觉得胸腔刺痛,未免有些僵住。他胸膺洞开,像温泉一样往外冒血的场景不适时地浮现在白马兰脑海中,带来一瞬时的惊惧,又很快消散了。她抬手托住图坦臣的面颊,扶着他的肩膀,嘴坏地嘲笑道“现世报来得就是这么快。”
  姑且就当1:1平局吧。图坦臣有点被痛到,不跟她闹了。
  不久前,白马兰意识到自己和图坦臣独处的时间太少,她们好几年都没有像这样安然平和地坐在一起,不急不忙地聊天。平时要么谈论工作上的事,时间紧张,要么就是胡乱应付,敷衍了事,她对待图坦臣总是很没耐心,这让她感到歉疚。
  “你的头发长了。”白马兰抬起手,拨弄着图坦臣的发梢。他稍一有点精神,就端坐着,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她看。此刻正垂眼写字,抬眸时一双瞳子如星如火,恒常温情,像只餍足着休憩的金钱豹。
  “也白了。”白马兰将手挪到他的脸上,摸了摸。她们的色差变大了,两个星期没晒太阳,图坦臣无法维持住他那醇美而富有光泽的蜜色皮肤。
  埃斯特已经很久不会这样温声细语、柔情脉脉地和他说话了,真奇怪。图坦臣的第一反应是想笑,这样根本不像埃斯特,不像叁十五岁的埃斯特。
  她的脸容和语声逐渐与十年前冰球场上的那个青年重合了。图坦臣察觉到一些清浅而宜人的忧愁,如温水般漫涨心胸。她真诚而端凝,拥有一双琥珀般的眼睛,融融泄泄,一捧春情。那种久违的、心动的感觉卷土重来,灌入他的喉咙,甘软温柔却让人窒息,切肤沁脾,无孔不入。
  真是不争气。图坦臣有些怨着自己,他低头,将便笺翻过一页。
  白马兰知道他要问什么。他肯定要问‘乌戈告诉我,说你把瓦维的儿子接到家里来了是吗?你喜欢梅,也喜欢他是吗?总有一天,你要带他们去玫瑰圣母堂,在中保圣人的见证下成为妇夫,接纳他们成为你的配偶,成为这个家的成员,是吗?’
  或许他还会问‘你要什么时候告诉伊顿呢?她向来知道高山半岛有多偶制的习俗,但是梅和弗纳汀对她而言只是陌生的两个叔叔,她不一定像她的妈妈一样喜欢他们。如果她不喜欢他们,要怎么办呢?’
  在来之前,白马兰就已经想好了回答。可是现在,他不问了。
  ‘你最近休息得好吗?’图坦臣在她的注视下补了一句‘你的眼底有些发青。’
  “集团支持阿拉明塔,可能会有点儿小麻烦。你知道,我不大喜欢她,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和她是盟友。”白马兰替图坦臣抚平床单上的褶皱,“她会和我一起处理特伦蒂的事儿。”
  这是个很熟悉的动作,每当她有所隐瞒时,手都不会闲着。图坦臣并没有追问,他大概已经猜到了。迈凯纳斯告诉他,特伦蒂原本的目标是埃斯特,然而在面临死亡威胁的关键时刻,德尔卡门正在准备宴请宾客,说是埃斯特要见文大小姐、祁教授和那个鬼气森森的远东女人。她们肯定都和特伦蒂的事情有关系,包括阿拉明塔在内,她们五个现在是利益同盟。专注于扣动扳机的职业枪手无法掀起那么大的波澜,特伦蒂有更大的目标,埃斯特是她接近那目标的捷径。
  ‘或许最近你不该出门。留在家里吧,特伦蒂见过你的脸。’图坦臣的写字速度变快了,他的语气大概也很焦急。白马兰笑着安慰道“她不一定知道谁是谁,这也没什么。我这张脸,见过的人多了。”
  她都这么说了,图坦臣只好点头,心里却不认同。这样的话对他来说起不到什么安慰的效用,他总是在担心埃斯特。
  家里的床比医院的大上不少,白马兰很自然地将腿搭上床沿,亲昵地挨着图坦臣,支着下巴躺在他身边。睡了漫长的午觉,白马兰一整个下午都浑浑噩噩,晚上不是很困,但接着睡也行。图坦臣看她这副懒怠的样子,感到无可奈何,只好指指自己的脸。
  “干嘛?亲一下?”白马兰看懂了他的意思,但就是想惹他,于是伸了个懒腰,拧着身子凑到他跟前,仰着头望他。图坦臣很了解她的坏心思,思忖片刻,还是俯身把脸凑过去。白马兰一朝得逞,歪了下脑袋,像条小鱼似的溜走,起身去给他拿洗漱用品。2:1,图坦臣不满地拍床沿。
  “别动啊,伤口疼。”白马兰进浴室转悠了一圈,看见毛巾在加热箱里,拿出来一摸还是凉的,回头又看见洗脸台上的瓶瓶罐罐,不同牌子的水乳面霜有好几套,漱口水也各种各样,当即便觉得头大,又拧身出来。图坦臣抱着胳膊满意地看着她,她笑得颇为尴尬,摁下床头的呼叫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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