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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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沁禾本来稍安了的心,因为慕良这句话又提了起来。
  敬语太多了。
  “慕公公,您若是还这么同我见外,我可不敢多留了。”她半是打趣地笑道,“我今日不过是替万阁老送奏本来,您只当我是个跑腿的就是。”
  “娘娘是御封的郡主,奴才这不算多礼。”
  事不过三,既然人家执意放低姿态,兰沁禾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封是昨天从山西呈来的奏疏,”她还记得自己是假装来送东西的,将手里的信函递了过去,“万阁老今日身体有恙,不能亲自来司礼监呈报,还望公公见谅。”
  慕良当然见谅,他巴不得万清天天不能来司礼监,让兰沁禾过来。
  但面上他还得一片忧色,“万阁老得的是什么病,可曾找大夫看过了?”
  “她就是累着了,休息一天就好了。”
  两人一人胡扯,另一人配合着胡扯,聊得倒还算是融洽。
  慕良收下了奏疏,“请娘娘回去转告万阁老,朝中的事情不必忧心,司礼监和内阁的几位大人都会处理的,让她老人家好好休息。”
  “有慕公公在前面顶着,想必母亲就算休养个几个月,也不会耽搁什么政务。”兰沁禾开始将话题引入正道,“公公也要注意休息,现下林公公不在,您既兼着提督的事情,又要操心掌印,倘若累坏了身子,不知还有谁能担得起这个担子来。”
  她说了一段话,口舌有些干渴,顺道抄起旁边的茶盏。
  触手的一瞬,兰沁禾顿了顿,这茶不冷不热,温度适宜,怕不是掐着点备下的。
  她抬眸,目光不经意似地从慕良面上划过。
  伺候人的功夫,这人当了那么多年提督也没有落下。
  “千难万难,奴才也没有娘娘辛苦。”慕良战战兢兢地抬眸望了眼兰沁禾,“娘娘一边有高堂需要照顾,一边还得为我西朝呕心沥血地栽培人才,奴才瞧着,都替娘娘辛酸。”
  兰沁禾本来在喝茶,她刚刚回味嘴里的茶叶似乎价格不菲,就听见慕良说了这么一句话。
  饶是兰沁禾见惯了世面,听到着都心里一抖。
  还不待她说话,对面的人又开了口,“就比如前天,奴才听闻国子监的号房坏了,心里着急得很,所幸没有人受伤。
  可就算没有人受伤,这马上就要秋闱了,正是要紧关头,怎么能让我西朝未来的栋梁们在破房里读书,这要是再下场雨,把书卷都淋坏了可如何使得。”
  他确认完兰沁禾的脸色后,便一直盯着她的衣袖,一点也不敢僭越。
  “奴才昨儿傍晚的时候,便将实情禀明了万岁爷,万岁爷也对此十分忧心,若不是国库里没有银子,万岁爷是立刻就要拨款的。”
  兰沁禾听着,竟是诡异地从这位大太监的语气里,听出了丝丝的如履薄冰。
  就好像他对着的不是个可有可无的郡主,而是在对着皇上回话。
  “万岁爷说了,让我们司礼监同内阁拟出个章程来,只要能解决国子监的问题,他一概批准。”
  兰沁禾换了个姿势坐着,不动声色地将袖中的那张银票塞到了最深处。
  区区一个茶宴,这位慕公公何以替她做到这个份上。
  女子面上的笑意不减,眸色却深了些。
  不对劲,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是她和母亲都不知道的隐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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