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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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晚并不是一个登临观景的好时候。
  晚饭后便起了风,而当云裳出了城门之后,更是黑云渐聚,天上已经不见了明月,那轮千古不变照大江的明月。
  而在轿子一出章江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前方树林边缘那盏赤纱灯。大红,羽林禁卫军的招牌颜色,这么出现在黑夜中,本是极尽张扬之举;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夜中,却又显得飘渺摇曳,风动叶簌之间别有一种决绝和一去不复返的苍凉感。
  云裳撩开轿帘的手便有些颤,目光也紧随着那灯火,一明一灭。
  提着灯的,果然就是莲准。看见轿子过来,他也没有上前来迎,就只是那么站在那里,只是那么等着她,含笑望着她,渐行渐近。
  还有几丈远的时候,云裳止了轿;也没有顾忌那几个轿夫,几步赶了过去,扑在了莲准的怀里,紧紧拥抱。
  莲准却有些僵,似被她这样的举止惊住,连反应都慢了几拍;两只手举起半晌,才慢慢合拢,连着灯笼一起,将云裳环抱住。
  周围的人,都识趣地消失不见。
  乌云愈重,月色全无;囫囵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了他们两个。烛火明灭,风声呜咽,衣襟飞舞,明明是动感和声音十足的画面,却生生被两个人演绎出一种凝固的感觉来,在这山雨欲来的夜晚,宁静而悲怆;仿佛。那么一拥,便是千年。
  ……到底还是莲准先开了口,“要下雨了,去楼里好么?”声音极轻极柔,小心翼翼地。
  云裳松开手。退了一步。抬起脸来,却是笑靥如花。半点没有拥抱时候的那种悲凉地感觉,“不好。”难得竟是带些娇嗔的语调。“为什么总是滕王阁?”
  “那么云裳小美人儿要去哪里?”莲准的声音也放松了不少,隐隐生出些笑意来。
  当夜雨终于千重万重潇潇洒落,两个人已经是一叶扁舟,游荡在了赣江之上。
  “喜欢么?和那美人湖的夜雨景色相比如何?”莲准站在云裳的身后,一只手轻轻拢着她地长发。和她一起将目光凝在了远处模糊地山峦,云低水蒸,茫茫大江夜雨白烟,正好一幅水墨画卷。
  “嗯。”云裳应了一声,没有回头,“一直很喜欢蒋捷的《听雨》,也想尝尝江上听雨地滋味。”
  她说的是那首着名地词,“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词意境果然是极佳的,可想起两人曾经的夜雨游湖的经历,再说到江上听雨,却显得有些无奈和悲凉了。莲准抚着她长发的手一顿,笑道:“你说要船,我还以为是打算和我一起私奔了,原来却不是?!”
  第四百一十六章 做你的依靠
  云裳却没有回答他地调笑,半晌,低声道:“江湖浪大,这舟太小。”
  莲准便也沉默了。手从她的长发滑下去,抚过她的肩头,将早先披在她身上的长衫拢紧,半呢喃地问:“风浪过了以后呢?”
  云裳向后靠在他的怀里,目光还是落在江上的风雨间,“莲准,我恢复了一些记忆了。”
  他搂着她的手一僵,却只是低低地应一声:“嗯。”
  风卷雨丝洒过来,星星点点,落在两个人的颊边指间,冰冷冷地寒。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云裳也很平静,“你安排的?”
  “进里舱好不好?外面太冷。”他顾左右而言他。
  里舱是他早准备好地食盒点心,还有酒。他执壶为她斟酒,玉白地手仿似透明,和那杯子几乎一体,只衬得那酒,琥珀莹光,未饮欲醉。
  早就说好的一醉方休,然而直到此刻,她还是滴酒未沾。
  “来,先干了这一杯,这酒香味最醇,活血驱寒地效果更是极好。”他用了柔柔的语气哄着她。
  这一路行来,他经常这样给她劝酒。早就发现,她从小练就的海量,已经慢慢退化;就算是美酒,对于她的吸引,也已经大不如从前。
  鲁老头说过,这就是“冰丝缠”激化后的症状。为了这个,在鲁老头终于能够联络到莲准之后便是大骂云裳,说早知她如此不知珍惜,何必当初他一力相求去挽救?本来就是绝症,不过死马当着活马医,本人却是不管不顾,什么少动心思静气凝神的话都当耳旁风!所谓医者不救该死之人,如果本人没有求生的强烈信念,那么就算是神医降世,就算是填进去多少珍贵药材,一样都不过是糟践罢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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