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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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角牵出弧度,白兰玖有些不敢直视梁砚的眸子,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却像是心虚般,轻巧地将视线别过去。顿了顿,又像是害怕沉默般,指着那山水屏风发问,脸上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屏风上的画作,倒是极具神韵,算得上佳品。
  如此僵硬的话题转移,聪明如梁砚又如何不明白她此刻尴尬的情绪。顺着她的话侧眼看着身畔屏风,偏头处垂发掩过他眼底那丝流逝极快的精光,倒是出声:
  笔法粗狂,状似泸州山水,却过于注重形式而忽略景致自然轻灵之感。不过光论材质,倒也算是中上之物。
  明显与白兰玖上一句不对盘的回话,与其说他有心蔑视某人的欣赏水平,倒不如说梁砚本人不过单纯以内行人士评价此物。偷偷看着他脸上神情,便是说话时,白兰玖也看不出他脸上有半分讽刺意味。只不过,他这般回话若是有意,倒真有些拂了她面。
  将目光从梁砚认真的脸上收回,白兰玖微微低眸,终究是将心下疑问道出。
  夫君对白兰的出现不曾惊讶,或者说表现得太过平静,简直就如早已料到白兰会出现一般。
  简单陈述这个事实,聪明如梁砚者,如何会不明了白兰玖言下之意。然他没有立时回答,倒是指了指自己衣衫,抱歉道:
  为夫此时衣衫不整,可否请娘子先坐着休憩片刻?
  顺着他的话,白兰玖视线本能扫过那松垮领子处露出的精致锁骨,以及其下呈现倒三角型的雪白肌肤,默然点头。
  在梁砚的身影没入里间后,白兰玖径自坐在桌畔,看着身前那尚是冒着热气的茶壶,心下的疑惑更是不减。他入浴,还要准备好热茶?!而这热茶,正好在自己来之前便沏好?!如此蹊跷,真真让她摸不透,更是在心上添了怀疑。
  恍然间,清幽的檀香味道在室内散开,白兰玖回神时,梁砚端着一顶点燃的金丝香炉走来。在缓缓将其置于桌上后,见白兰玖未替自己斟茶,便淡笑着将茶杯拿出,端着茶壶替她倒了茶水。
  虽非冬日,但因天气稍寒,喝些热茶也可暖暖身子。
  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白兰玖右手执起杯身,轻轻啜了口。茶水入口时苦涩便在口腔中蔓延,而待其下肚后,那浓浓的涩味便化作回味的甘甜。品完后,白兰玖的视线便停在那茶水上,不由叹道:
  苦涩甜,一口便可全然品出,便是如此,茶亦才能成为东魏之瑰宝。
  白兰玖的感叹之语,显然是引得了他几分赞许,在见她放下茶杯后,梁砚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品过一口后,脸上亦是漾满回味无穷之色。
  确然如此,东魏之茶,便是放眼天下亦是不朽之艺术。只是,君臣民,却不知谁为苦,谁为涩,谁为甜。
  词句说完时,梁砚脸上神色不明,仿佛笼罩于薄雾中一般。显然,他正在思索着某些问题,导致此刻那对墨瞳中的视线,有些悠远而难以捉摸。片刻后,又立即回神,终归是将话题引入白兰玖所虑之处。
  若是娘子苦恼为何为夫方才反应,那只怕原因恐会让娘子失望。因为,是桓奇先生告知于为夫,说今日娘子出现。
  他真诚不过的眼神,连着那微笑也收敛几分,似乎在强调着话中的真实性。然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续道:
  只是不曾想到,娘子会在为夫入浴时出现。为夫当时,实在心下羞赧,但我二人本为夫妻,便是一道洗浴也无甚不妥,也又镇定下来。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看错,白兰玖停在他脸上的视线,在梁砚唇畔道出一道洗浴几字时,隐约在那有些清冽的眸中,捕捉到某丝细小的涟漪。
  综上所述,不知是梁砚话题转移得太过突然,还是白兰玖被那句一道洗浴惊住,原本应该探究桓奇欲梁砚关系的对话,在娘子可是饿了?这句不算总结陈词的话中结束。
  总而言之,直到半月后将锦州洪灾治理完成,两人依旧维持着模范夫妻的作风,让旁人找不出半点瑕疵来。在治理工作告一段落后,皇帝终于是下了召回梁砚的旨意。因此,回阳都的事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回到丞相府那日,与梁砚从一辆车马中下来的白兰玖,视线停在平静看着两人的周彤身上。这些日子未见,她腹部由之前微隆到了形成一抹圆润的弧度。整个人虽有些疲倦,却似乎因着孕育的新生命,而有些容光焕发。
  直至回到院落后,白兰玖之前内心一直萦绕的危机才蓦地爆发出来。
  早在锦州之时白兰玖便已想到,梁砚与桓奇有所联系,即便相信桓奇不会告诉梁砚多余之事。但,她实在不能肯定,桓奇那老狐狸是否十分亲切地告诉丞相大人,其实白xx是我从小养大,她两岁穿开裆裤更在我身后甜甜地说,将来人家要嫁给师傅;或者笑得极好地解释说,其实啊~洗劫朱州首富金库的大盗,名叫白兰玖;又比如,将沐亲王杀掉的那雌雄莫辩之变态杀手,也巧合地叫做白兰玖…
  虽然,以上是白兰玖的设想,但她实在了解桓奇那为了银子,可卖爱子的性格。
  又总而言之,以上的设想,也只有在梁砚主动与桓奇等价交换情报的基础上能成立。而这种交易,往往预示着两种可能:
  其一,梁砚对白兰玖的怀疑已上升到需要警惕的高度,而对于需要警惕的对象,知根知底是十分必须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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