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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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樱时怔怔朝托盘上的衣裙瞥了一眼,唇角微扯了下,摇头道声“不必”,便站起身。
  “娘子!”
  她听而不闻,自顾自地出了凉亭,步子拖曳地沿石阶往下走。
  清晨的山风果然很大,身上的袍子怎么遮掩也挡不住,寒气顺着领口、袖筒的缝隙钻进去,在身上四处游蹿。
  她那颗心是木的,觉不出有多冷,只是左边腰肋处隐隐作痛。
  那是许多年前,她还不过三四岁的时候,有一日父母又惊天动地的争执起来。
  红了眼的皇甫甯拔出陪嫁的宝剑,不顾一切地刺向谢东楼。
  她懵懂无知,竟然只顾扑上去挡在父亲身前,尽管母亲中途变招,剑尖仍旧划伤了她的左肋。
  当时母亲痛惜哀怨的眼神,至今历历在目。
  从那天起,母亲依旧悉心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但却几乎不再同她说话,直到离家消失不见。
  后来她终于知晓父母反目的根由,也懂得了母亲的恨意该有多深,但一切已无可挽回。
  但她还是不懂,为何过了这么多年,母亲还是不肯原谅她幼时的无知,仍旧绝决不肯相见。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这座山顶别院的正门。
  刺目的阳光没遮没拦地倾泻下来,映得眼前一片恍惚。
  谢樱时抬手挡在额前,望见狄烻负手立在石坊下,旁边还有仆厮牵着两匹马候在那里。
  那两匹马让她心口又锥刺似的一痛,木讷讷地走过去。
  狄烻见她垂耷着脑袋从山门里出来,身上披着他的衬袍,脚上也还是那双草鞋,脚趾染了些泥污,阳光下依旧白得耀眼。
  她眼眶红红的,似乎还带着泪痕,神情恹恹,没精打采,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往常那副刁蛮任性的劲头全都不见了。
  广陵谢家的名望在大夏无人能及,但永昌侯夫妇龃龉不合的轶事也是人尽皆知。
  外人不知内情,自然想不到其中的复杂,亲生母亲居然将女儿拒之门外,连面也不肯见。
  他这时想不出什么劝慰的话,比手让旁边的仆厮自去复命,回头语声和缓道:“离这不远有个市镇,先去那里换身衣裳吧。”
  “不。”
  谢樱时抬眸,有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送我回中京……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却上心头
  秦烺刚踏进甯悦轩的院门,就差点被斜刺里飞来的箭射了个对穿。
  他抹了两把冷汗,才勉强直起腰板望过去,见谢樱时还在那里似模似样地弯弓控弦。
  对面那堵墙下满是箭头,可扎做草人的靶子上却没见几支。
  他远远绕了圈踱到她跟前:“你这两天究竟怎么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闷在家里跟这东西较劲?”
  “出去做什么,上酒肆看你跟那些胡姬没羞没臊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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