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簪雪 第6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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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暗桩,自是隐蔽为紧,故而选址在不算繁华的巷子口,不大不小,难引人注意。
  这日姬玉落从霍府出来,便打算去茶坊料理庶务。
  一家暗桩要打点的事很多,而调到京中的人手又太少,凡事只能亲力亲为。
  马车行至中街,便又见前头拥堵了好些滋事寻衅之人人,姬玉落让车夫绕道,谁料风将帘子吹开,她余光一顿,皱眉道:“等等。”
  姬玉落跳下马车,将那人群里被挤得摔在地上的人拽了出来。
  姬娴与被挤得东倒西歪,膝盖都摔破了,发髻都半垮了下来,宛如小兔受惊,惶惶不知所以,见到姬玉落时两眼放光,随即又暗下来,红着眼道:“阿姐……”
  自打出嫁后,姬玉落就没有见过姬娴与。
  她又不是真的成婚过日子,是以从未参与那些后院女子举报的诗会雅宴,刘嬷嬷时不时拿些邀帖给她看,她起初还会找借口推脱,而后索性不理,是以没有机会见到姬娴与。
  姬娴与倒是着人来递上过拜贴,但她也以病辞了。
  时日一长,姬玉落险些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便宜妹妹。
  她身后没有侍女,竟是独自出门,真是稀奇,现在这个乱糟糟的时候,林婵也敢让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子在外游走。
  显然这小丫头是自己偷跑出府的。
  姬玉落扫了眼四周,将她带上马车。
  起初,姬娴与只是垂着脑袋,拿帕子擦着手上的泥,后来那眼眶里慢慢蓄满雾气,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掉,渐渐地,她才哽咽出声:“阿姐。”
  姬玉落抿了口茶,没应声。
  她厌烦人哭哭啼啼,也更不会哄人,索性等她自己哭完了,愿意说便说。
  果然,姬娴与哭完,自己就说了:“我是自己出府的,父亲替我择了婚事,是镇国公的侄儿,母亲她不同意,日日同父亲闹……今早父亲赶着去上朝,还打了母亲,说她、说她这些年胡搅蛮缠,犯了七出,要她禁足思过,日日都闹,我实在不知怎么办了……”
  姬玉落眼微眯:“萧元景?”
  姬娴与抽咽着点头:“是、是他,阿姐也认得他?”
  姬玉落对萧元景印象不深,唯一的交集便是那日潜入萧府时,封府拿人的就是他。
  只是后来在查萧骋藏兵的案子时,是通过萧元景的“外宅”摸到的线索,萧元庭是个不成器的败家子,比起亲儿子,萧骋显然更信任这个侄子,当时霍显也说,此人在神机营当差,平日酒色赌一样不沾,性子沉稳低调,姬崇望如今名声被霍显这个“女婿”败得一落千丈,想要靠与萧家的姻亲挽回一二,自然是选了更稳妥的萧元景。
  而姬崇望又时任国子监祭酒,于萧家而言便是多一份助力,是个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只是姬崇望未必知道萧骋的打算,否则以他的性子,为此就敢。
  所以明面上看,萧姬两家的亲事门当户对,林婵该要笑得合不拢嘴,怎会反对?
  姬玉落问:“林、母亲因何反对?”
  姬娴与擦干眼泪,往车帘瞥了一眼,犹豫片刻,手挡在唇边,倾身过来,附耳道:“母亲说萧家家风不正,那个萧老夫人,就是国公爷的母亲,曾与人、与人……苟且。”
  最后两个字,姬娴与说得格外艰难。
  姬玉落挑了下眉,这种闺门密辛,姬娴与觉得羞得要死,但姬玉落并不多心惊,只是姬府自己家门都一身腥,哪来的脸嫌弃旁人?
  于是轻颔首道:“你要嫁的是萧元景,萧老夫人那一辈的事,与你干系不大。”
  姬娴与咬唇,翁声说:“我也不知母亲打哪听来的谣言,她说当年与萧老太太苟合的乃是萧家的一个外室子,是老国公的亲兄弟……还说如此一来,萧国公的出身都未必清白,母亲说这是趟浑水,不许我沾染。”
  妇道人家最在意女子闺誉,林婵出身翰林之家,骨子里更是自视甚高,否则嫁给姬崇望的这些年,不会连哄自家夫君都学不会,是故也并不很看得上内里腌臜的镇国公府,何况萧元景还只是镇国公的侄子,旁了一脉,不值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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