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Sugar 第19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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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喝的是自己从抚恤院带出来的保温杯里的水, 身上穿的衣物也很朴素。姜鱼坐下跟他说话, 没有直接提起“苏枣枣”这三个字, 而是聊起了蓝铃花。
  蓝铃花就在16街上, 提起它也不突兀。两人说着说着, 就说起抚恤院的孩子们来看义演的事情。
  “说起来,以前枣枣也……”老院长话说到一半,又顿住,“抱歉,我又多话了。上次你跟那位林先生说过的我都还记得,我对不起枣枣,实在也没脸提她。只是人老了,难免……”
  老院长虽然是苏枣枣嫡亲的外祖父,但他年轻时在外游历不顾家,妻女都跟他决裂了。苏枣枣的父母将女儿送到抚恤院来,可也没有跟他和好的意思,只是把他这里当成临时的托儿所,几年后把女儿接走,便又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但若说老院长心里有多悔恨,对苏枣枣有多么关心,又谈不上,至少他对苏枣枣跟陆生和沈鹿往来的事情,一无所知。
  到现在,无论是苏枣枣还是她的父母都已去世,老院长心里的悔恨又叠加到多少,姜鱼也不愿再去探究。
  她遥望着蓝铃花的方向,缓缓说道:“刚才我又去了一趟抚恤院,院长的花房里花开得正好。倒是巧,原来您还种了蓝铃花?”
  老院长愣了愣,道:“是啊,只不过花期过了。姜小姐喜欢吗?喜欢的话我送你一盆?”
  姜鱼笑笑,“我从小跟着妈妈在剧团里走动,最常见的就是蓝铃花了。说起来,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案子,老院长听说了吗?酒吧街的秦震,死在了麒麟桥。他以前还没混出头的时候,就经常给我孟姨送花,送的也是蓝铃花。”
  老院长双手交叠拄着拐杖,语气唏嘘,“谁也没想到他会走到这个地步。”
  姜鱼好奇,“院长跟秦震也认识?”
  老院长:“我早年到处去闯荡,城里城外,去过很多地方,跟秦震也算认识吧。那会儿他还是个毛头小子,连送心上人的花都是从别人家院墙里偷的。他那时候买不起一束花,没办法堂堂正正地去追求,或许……就已经注定他的结局了。后来我听说蓝铃花的台柱子成了他的地下情人,觉得诧异的同时,又觉得好像在情理之中。”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说:“也就是那时候,我觉得我该停下来了。回到麻仓办了抚恤院,以为能弥补点什么,到头来……”
  姜鱼没有接话,等他怅惘过后,才又问:“院长知道颜令吗?”
  “颜令?这又是谁?”
  “是蓝铃花的一个新人演员,今年义演的时候,院长没看见他吗?”
  “哦、哦,是他啊。”老院长想起来了,露出恍然神色,随即又像牵动了什么回忆,道:“说起来,他还差点进了抚恤院。”
  “是吗?”姜鱼心念微动。
  她怎么忘了,颜令是个孤儿,他是很有可能跟抚恤院扯上关联的。
  老院长解释道:“这个颜令也是孤身一人,本来街管委的人是想动员我收留他的。不过他自己不愿意,名义上又有一个亲戚可以做他的监护人,没到必须去抚恤院的地步。后来我留意了一下,他那个亲戚不怎么管他,但有个老婆婆挺照顾他,日子也能过得下去,就没再管了。”
  姜鱼:“那枣枣也跟他认识?”
  老院长不确定了,“枣枣那会儿年纪小,一直待在抚恤院不怎么出门,要说认识……那就是看义演的时候?我也就是在义演的时候见了颜令,街管委的人把他领过来,跟着抚恤院的孩子坐在一块儿看的。”
  人物关系逐渐串联,姜鱼按捺住心绪起伏,保持着面色的平和,问:“之前看枣枣的照片,她怀里一直抱着个红鲤鱼布偶。院长可能不知道,一直照顾颜令的那个老婆婆就是做布偶的。”
  “啊……对。”老院长被她这么一说,尘封的记忆被开启,道:“虽然颜令没来抚恤院,但说是谢谢我们带他一块儿看演出,送了几个布偶过来。好像是这么回事来着,那孩子当时、当时大概十多岁,头发长长的,又瘦又黑,总低着个头,对外人都挺抗拒,也不愿意说话,没想到那么懂事呢,你李阿姨还感慨了好长一段时间。”
  李阿姨就是刚才在抚恤院里的那位阿姨。
  这时,林西鹤回来了,后头跟着一串小尾巴。他自己优哉游哉地走在前面,后面的小萝卜头们一人一根啵啵棒冰和一瓶水,嘴里吃着、手里拿着,队伍排得整整齐齐,仿佛他的小弟。
  姜鱼会心一笑,整理了一下思绪,跟老院长又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她走回林西鹤身边,“走,我们再回一趟蓝铃花。”
  林西鹤不明所以,但身体总是比嘴巴要诚实,跟着就走了。两人快步跑过半条街,回到蓝铃花时,大家正在喝下午茶。
  “怎么又回来了?”大胡子导演打趣道:“不会是后悔请客了,回来收钱的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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