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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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差役快步走了过来,陪着笑恭声禀了一句。正要将那茶壶与茶杯端回去换下,却被一柄扇子拦住了手腕,茫然地抬了头,便迎上了穆羡鱼近乎凝重的目光:“你说知府已用过了这茶叶?什么时候的事,就在刚才么?”
  作者有话要说:  被抓了好开心ヾ(*≧▽≦ )ノ!
  第42章 尴尬了.
  “是啊, 知府大人刚才和章老爷在这儿喝了大半个时辰的茶了。这不是章家莫名其妙叫人放了把火,大人才上后堂去给章老爷安排住处去了——还请您再稍待片刻, 我们兄弟已经去请大人,约摸着马上也就回来给您回话来了。”
  那差役陪着笑应了一句, 便端着杯盏匆匆下去替换。穆羡鱼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一壶显然也掺了夹竹桃干花的茶, 只觉越发难解这其中的关窍所在。奈何墨止又刚被他自己给派了出去, 却也只能坐回了原处,耐着性子等候那位知府大人出来见面。
  也不知那知府在忙活些什么, 这一等就是一刻钟,连那伺候的差人都觉出了有些不大对劲。快步上后头看了一趟, 却也没把知府给请出来, 倒是领了个文绉绉的师爷转了回来。
  那师爷穿了一身布衫, 蓄着山羊胡, 倒是个斯斯文文的样貌。手中恭敬地捧着那一块金牌, 快步走到穆羡鱼面前, 俯了身低声道:“小人扬州府师爷谭德仁, 敢问阁下——这块金牌可是阁下所有?”
  “既然认得这块金牌, 却还胆敢不出迎, 你们知府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穆羡鱼却也不应他,只是不紧不慢地淡声问了一句,慢条斯理地将扇子一格格展开。谭师爷额角已带了些冷汗,身子躬得更低了些,忐忑地低声道:“还请钦差大人恕罪——知府大人他,他与章家家主方才一起出去了……”
  “你们的差役同我说他二人上了后堂, 到了你口中,这两个人却又变成一起出去了。就算是编瞎话,也总该先串个口供才行。”
  穆羡鱼冷笑一声,面上竟已带了几分凌厉寒意,不轻不重地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太子殿下奉旨南巡,本官奉命一路护送,却不过是晚入城了一日,殿下居然就这么在你们扬州城没了踪影——扬州府若是不给出个明白交代,休怪本官一个个地审过去,直到审出来了为止!”
  那师爷吓得几乎站立不稳,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正要叩头求饶时,堂后却忽然传来了个颇具威严的声音:“是谁说要本官给个交代?”
  “老爷!”
  谭师爷如逢大赦地唤了一句,不迭快步迎了上去,正要同他透上两句这位钦差大人的底,却被知府漠然地推到了一旁。踉跄着被一旁的差役扶住,眼中不由带了些诧异费解:“老,老爷,您——”
  知府却连看都不曾看他,只是径直朝着穆羡鱼走了过去。在桌旁站定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如今还真是什么人都能来假冒钦差了——本以为你不过是个纵火的歹人,却原来还是个冒领钦差之名招摇撞骗的骗子。当真以为拿了块似真似假的金牌,就能骗过本官的眼睛了么?”
  穆羡鱼不由微挑了眉,静静望了他一阵,忽然轻笑道:“说得不错,我确实是拿着这块金牌四处招摇撞骗,章家的火也是我昨夜趁机去放的——不止如此,我还给刚才大人与章世荫喝过的茶里下了夹竹桃干花的毒。如此罪大恶极,知府大人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承认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态度竟也是一片理直气壮的坦然,反倒叫那知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愕然地望了他半晌,才皱了眉迟疑道:“什么毒——我怎么不知道?”
  “做戏便要做全套,我替你圆个场,你先把我关进去再说。”
  穆羡鱼淡声应了一句,掸了掸衣裳站起身,眼中仍是一片淡然从容的笑意。那知府眼中的杀机却反而略减,迟疑地望了他一阵,才又摇了摇头道:“你是个太过狡猾的人,顺着你的主意,准没有什么好下场。既然你主动要我关你,我却偏不如你的意——来人,把这位穆公子带下去,上后堂找间屋子先叫他住下,待本官细加审问!”
  “你如今是一城知府,应当称‘本府’才对。”
  穆羡鱼拍了拍他的肩,却也半点都不曾反抗,只是轻笑了一句,便随着上来的差役向后堂走去。那知府蹙紧了眉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眼中疑虑更深了几分,快步上去拉住了他的手臂:“站住——本府有话要问你!”
  “晚了,我现在没什么话可答的,只想去找那位章兄聊一聊。”
  穆羡鱼拂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后堂走了过去。知府的脸色变了数变,本欲再快步追上去,却又生生止住了步子,只是回了头寒声道:“都给我下去,少围在这儿胡乱咋呼——还不继续上街去找纵火的歹人,若是找不到,回头谁都别想有命可活!”
  众人都被今日仿佛尤其反常的知府大人给吓了一跳,却又不敢多问,只得灰溜溜地各自下去忙活。那师爷向来都是跟在知府身侧的,如今虽然不知该往哪去,却也寻思着好歹先避一避风头再说,也一瘸一拐地跟着出了门。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再画几张那纵火之人的画像交给差役们去寻找,却忽然灵光一现,止不住地狠狠打了两个哆嗦。猛地拍了一把额头,转身便追了回去:“老爷,老爷——那个人果然不是钦差,就是他,放火的就是他!”
  “别喊了,姓章的说得未必就是实话,放火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忽然被一只手从身后按住了肩膀,谭师爷惊魂未定地回身,见着身后的金鸿,一时竟感动得几乎哭了出来:“金捕头,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咱们老爷究竟怎么了去吧——老爷上来就说那金牌是假的,说那位公子爷是假冒钦差,又不准我们多说话。若真是个假钦差倒也罢了,万一要是真的,别等上头天威震怒了,咱们马上就都得玩儿完……”
  “那你就回去准备寿衣棺材吧,我看他多半是真的——失陪了,我去看看知府大人是不是急疯了去。”
  金鸿拍了拍他的肩,便快步朝着堂上走了过去。师爷已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地蹲了下去:“金捕头,您不能不罩着咱们啊——我看着那位钦差大人已经快被咱们知府大人给气糊涂了,一个劲儿要大人把他给关进去,说不准就是已经动了真火。万一回头抬抬手,再把咱们都给收拾了……”
  他已将自己吓得心惊胆战,金鸿却也没有心思多作理会,只是快步追进了后堂。正要四处寻找穆羡鱼的踪迹,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轻笑声:“怎么样,那位‘大人物’可说了些什么没有?”
  金鸿被吓了一跳,连忙回身望去,才发觉那人居然就在那一片竹林中悠闲而立,心中便不由生出了些疑惑不解:“怎么只有您一个人在此处——知府大人难道当真不当您是钦差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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