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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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将她眼里的泪水和腮上的泪痕全都擦干净。
  “疼不疼?”季应玄问她。
  流筝不明所以:“嗯?”
  他的指腹向下,停在她脸上那道红痕的一端:“眼泪是咸的,伤口撒盐,难道不疼吗?”
  是有些疼,只是被他气得顾不上了。
  流筝声音闷闷地说:“一点小伤,好得很快。”
  她的眼泪像滚灼的热酒,浇灌在季应玄心头的千尺寒冰上,独自滋啦作响。
  他努力回想曾经受过的折磨,回想被一柄屠羊刀剖走剑骨、贯穿心脏的感受。
  他奄奄一息的身体被推下地隙。
  业火卷起的罡风烧焦了他的衣袍与皮肤,他以血流不止的骨肉投入业火,听见自己血管爆裂、经脉齐断的声音。
  血肉烧烂了,接着是他的舌头,他的眼睛。
  在他只剩下一副骸骨时,不知从何处捞到了一枚红莲的花瓣,那花瓣能保他不死,却不能为他消除疼痛,他空洞的嘴里衔着那枚花瓣,在业火岩浆中横游了七七四十九天。
  那时他发誓要将雁家兄妹千刀万剐,使他们同样遭受被活剖剑骨、业火焚身的疼痛。
  彼时的痛感犹在眼前,可是为何……为何只是碰到她的眼泪,他就于心不忍了?
  惊惶与迷茫中,一只纤柔温暖的手抚过他眼下。
  犹沾着灵参果浆的微微腥气。
  流筝问他:“你为什么也哭了?”
  季应玄转过脸去,低声如喑:“我没有。”
  流筝知道他自尊心脆弱,没有追问,反安慰他道:“其实我没有特别生气,只要你肯试一试灵参,我就原谅你。”
  季应玄垂目苦笑道:“有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脸上的伤还没愈合,这就要原谅我了么?”
  流筝说:“我本来也没有怪你。我的伤不是你弄的,受伤的时候你并不知情,我总不能怪你救驾不及时吧,那样也太无赖了。”
  她又扬起了嘴角,梨涡轻动,扯得那道伤口更加红艳。
  季应玄因为她的话陷入了沉默。
  他曾受过的折磨,并非流筝亲手施与,她亦对此毫不知情,为何她能如此洒脱地说原谅,他却偏要怪罪在她身上?
  季应玄突然问她:“你是不是很怕疼?”
  流筝当然不肯承认:“不是!”
  季应玄说:“我觉得你还是怕疼会比较好。”
  他心中想,只要她说怕疼,今日便不剖她的剑骨了。毕竟她将自己搞得这样狼狈,已经很疼了。
  流筝却将双眉一扬:“说了不怕就是不怕,堂堂剑修,粉身碎骨也不怕。”
  季应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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