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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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好歹是皇家人……堕落至市井以传谣谋生,他当真不恨么?”宁晁凭空生出一肚子的闷气,五指攥紧成了拳。
  季徯秩抬指点在他隆起的指节上,示意他快些松了,说:“谁知道呢?他家破人亡,咱俩家就不是?我们不恨么?这般痛楚没法子相偎共担,你念半晌后就别再想了。”
  宁晁嚼着唇肉,只阖眼松了拳。
  苍灰檐瓦垂了冰挂,少半时辰过后雪依旧没停。季徯秩干脆慢悠悠吃起酒来,有时生了偶兴便把宁晁逗上一逗,他说:“若非有你陪我,我今儿恐怕要只身前来逛这巽州。”
  宁晁交臂抱刀,说:“那常之安硬要说震州是他家,不要卑职再跟着。卑职不听,他便绕卑职身侧呶呶不休,如同青蝇一般。不过么——纵然跟您回了紊州,卑职也没过上什么快活日子。老遭流玉姑娘瞪就罢了,那位姚副将也总恶狠狠地瞧人。”
  季徯秩呵呵笑:“子柯他就是眼神不太好,人没那么凶!”
  “……卑职在没无缘无故遭其临门一脚前,也是这般想的。”
  季徯秩停顿须臾,将倾斜的酒壶扶正又说:“哪里是无缘无故呢?你乃宋家人,光是这一点就够子柯他恨了!不过朝升啊,如今北疆罹难,宋落珩他需要你,你不该不明白。”
  “所以卑职不是到侯爷这儿,为公子他分忧解难来了吗?”
  “你盯着我有什么用呢?宋落珩他若是死在了北疆,你能将好容易打探来的消息禀告给谁听?”季徯秩盯紧宁晁的眼,“你可知你如今比起盯梢,更像是要护我安危?”
  宁晁哼笑着垂头:“侯爷总算觉察。”
  季徯秩抿酒笑了又笑:“怎么?你主子身上的欲念又抒解不得了吗?”
  “哈——”
  宁晁生了北疆常见的浓睫,只那么一垂便遮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
  消息自阳北道西边向东传开,乃至于该道东邻的巽州也渐渐响起了风声。
  一惨绿衣衫公子窝在酒楼角落里,身边立着的侍仆被他猛一拉便坐了下来。他凝眉责备那人:“本王好容易出来探查民情,你杵这儿岂非叫本王暴露了么?”
  侍仆蓦地弓腰请罪,魏尚泽只是无奈地推开了他拱过来的脑袋,说:“算了罢!本王看你是‘孺子不可教也’!”
  这酒楼较之其它已称得上安静,可偏偏就是他侧畔一桌人个个唾沫横飞,聊得可谓热火朝天。
  一汉子甫张口便有如狮吼:“欸、你可听说那消息了么?”
  “什么消息?”
  给他桌端茶送水的店小二向熟客凑过去一只耳朵。
  方才说话那汉子却猝然把他的耳揪住甩开,毫不遮掩地冲大家伙说:“哎呦!你往老子这儿挪什么臭脑袋?——他们说那北疆的名剑客江临言乃先朝太子的亲儿子!”
  “先朝?”一旁的莽汉从牛骨上咬下一块肉,用舌头压着说,“这得算到哪朝太子,才能有那般大的儿子?”
  一瘦翁捻着胡须,寻思半晌,说:“莫非是隆振年间那位太子?”
  “欸——非也非也!”来此地歇脚的说书先生,拍着惊堂木,插进一嘴,说,“当年东宫俨然地府现世!哪里有人能从中成功脱逃?”
  魏尚泽拣了几粒花生米入嘴,这会儿正嘎嘣嚼着,面上像是听戏,只在心底冷笑腹诽。
  ——实在可笑,他皇子当那么多年,从未听说自个儿还有个堂兄!
  一眉飞入鬓的长髯美公忽而展扇悠悠说:“那位江剑客不是姓江么?诸位可还记得当年缱都高门还有个江家?那一家可不就是因为依附隆振太子而被巍弘帝给……”
  嚼肉的莽汉哆嗦了一下,感慨一声:“这倒还真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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