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饵(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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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笑了一笑,语调略微轻松了些。
  “把它喝完,琼。”
  她望着他被阴影遮蔽的面容,沉默着接过酒杯,先前止不住的眼泪还有一滴垂在腮边。
  他倾下身子,用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替她拭去。她的身体非常明显地一僵。
  “你说得很对。”他语气平静,“你不配。”
  紫红色的酒液蜿蜒流下她的喉管,酸涩的、混着某种木头气息的苦味泛上来,酒精的辛辣缠绵着不肯离开她的舌头。她眼眸里的那片密林湿透了。
  “你既不配说‘不’,也不配服侍我。”男人摩挲着手套的指尖,不以为然地道。
  “这两天,你还没有尝够滋味吗?”
  自她拒绝成为他的小侍后,视讯里的他非常宽和地表示愿意多给她两天时间考虑。然而紧接着——甚至都没有再多给她半分钟来反应,废品处理站的主管便开口要辞退她,房东也紧随其后强迫她搬离公寓,把她的东西统统丢到了门外。她逼不得已只能去住临时居所,不料整日都有人在她附近走来走去,调笑着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她看了眼自己腕上的光脑,她试着借用过汪与琼的光脑,竟发现连她的光网账户都被无理由封禁了……
  杯中的酒液只剩浅浅的一杯底,紫红色成了淡紫色,她觉得自己整个胸膛都在烧,滚着一团热辣辣的火球。
  她膝行着上前,近到不能再近,近到他的鞋尖和她的膝头,只隔着鹅黄色的裙。
  “先生,我不明白。”
  她捧着那只再度染成紫色的玻璃酒杯,绿眼睛因微醺而迷蒙,郁郁葱葱的密林里罩着一片散不开的雾气。
  未施粉黛的面容犹带几分青涩,一如被酒刺激得失去药物阻碍、源源不断从她身上散发而出的杏子气息。
  “您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呢?我又能做什么呢?”
  他再度倾身,皮质手套一寸一寸擦过她的眉眼,投射而下的目光灼得她想挣扎开去。但她只得生生忍住,咬住嘴唇,回望着这张看不清的脸。
  “我说过了,很简单,‘小侍’是负责让我高兴的。”
  他在“小侍”二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这句话也说得尤其慢。
  慢到她觉得这句话里每个字的每一道笔画都慢吞吞、不怀好意地刮过她的脸颊,凉腻腻地恶心。
  “我是一个兴趣广泛的人,对有趣的事也从不缺乏好奇心。”男人把她锢在酒杯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从失神的她手中不紧不慢地拿回那只杯子。
  “有趣的事?”她感觉到他的鞋尖往前更近了几分,抵得她的膝盖隐隐作痛。
  “比如说,蝇营狗苟、秘辛奇闻——”
  他没有继续倚靠扶手椅的靠背,陷回那片酒红色之中,而是凑得更近,左手的指尖触着她的脸颊,那片蜜色的肌肤浸成了嫣红,正与她身上梅子粉的圆领上衣相映成趣。
  她的睫毛颤动着,嘴唇抿得失去了颜色,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具木偶。
  “比如说,琼,‘像你这样的人’,蚌市十数年都找不到的、有价无市的半冷冻人,是怎么在‘钢琴事变’后诞生的?”
  “我——”
  “想好了再说。”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琼,要做个好孩子。”
  抵在膝盖上的鞋尖往后一收,他倚进扶手椅,双手指尖合在一处,在眼下的位置支成帐篷的形状。
  “我非常好奇,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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