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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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炁把另一只也烫伤的手贴在冰冷的罐子上。“见老师之前做的。在一家烘焙教室里。”
  “你赔了多少钱?”余有年突然担心今天看漏了哪个地方失火或发生爆炸的重大新闻。
  全炁咧嘴一笑:“没有,放心吧。”
  看着那红肿的手指头,不知道一只小圆尖成功做出来之前练习了多少次。余有年又问:“你不会上热搜吧?干嘛出去抛头露面。”
  “小乔帮我打掩护,她租的教室,地方交接完后我再溜进去跟她一起做。”罐子上的水珠被全炁的手指挡住,聚一起后顺着红白相接的手指滑下。
  “她也做曲奇了?”
  全炁点了点头,“给她男朋友。”
  余有年“哦”了一声,耳廓悄悄红了。全炁用被啤酒冰得发凉的手揉了揉余有年的耳垂。“我今晚睡这儿可以吗?”
  余有年手上收拾桌面的功夫不耽误掀眼皮:“又不是没睡过。”
  “我不想回去那边洗澡。”
  “啧,衣服在柜子里,自己拿。”
  曲奇被放进冰箱里。余有年问站在柜子前的人:“一天吃一个会坏掉吗?”
  “可能会吧,这个没放防腐剂。”全炁进浴室前说:“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再给你做。”
  浴室里的水哗哗响,余有年似乎静不下来,一会儿从冰箱里取出曲奇拍个照,一会儿满屋子找东西装那些纸条。
  这次剧组租的酒店环境不错,窗外是繁华的街道。这个临海的小城市尽管到了半夜还是灯火通明。余有年没有睡意,坐在窗边数底下的路灯。一颗颗发光的球像神鱼在空中游过时产下的卵,没有受精化成小鱼,也没有被路过的铁皮怪物吃掉,就这样排列整齐地给人类照明。看久了又像脚底沾了光粉的猫巴士跑过,留下一个个脚印,矮小无能的人类没办法抹掉。有点美好,又有点虚幻。
  如果说有生日意义的日子,其实余有年有两个。一个是户口本上的那个,一个是到爷爷奶奶家生活后老人给选的日子。户口本上那个是固定的,但爷爷奶奶记不清楚,他们只大概记得住余有年是什么季节到的家里。余有年有一天早上上学被爷爷塞了一个鸡蛋,说是奶奶煮的。那鸡蛋不是平时那样惨白惨白的,或是土黄土黄的,而是像春节贴的对联那样红,看起来就很讨喜,像个玩具一样。鸡蛋吃完后余有年舍不得把红色的鸡蛋壳扔掉,他课间拿笔头把壳一点一点碾成粉末,然后装在用草稿纸做起来的兜里。回家的路上夕阳橙黄橙黄的,他捏起一小把粉末撒到空中,看细小的颗粒飘散,一路乐呵到家。第二年同一个季节的某一天,余有年又被塞进一个红鸡蛋。他去问了老师才知道红鸡蛋的意义。自此他便每年期待吃红鸡蛋的这一天,有时候比去年早两天,有时候比前年晚十天,但红鸡蛋总会到的。
  蓦地,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余有年盘在椅子上的脚背,“有点凉,要把冷气调高一点吗?”
  余有年摇了摇头。
  “不睡吗?”
  余有年又摇了摇头。他放下脚,把人拉到自己腿上侧坐着。他一直用绿茶味的沐浴乳,到了酒店也用自备的。全炁知道是哪个牌子后换成一样的。两人身上的香味不差分毫。
  “怎么了?”全炁停下擦头发的手,摸了摸余有年被空调吹得有点凉的脸。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奶白色的壁灯,柔软得令人卸下防备。余有年的视线在全炁的脸上流转片刻,侧过头看窗外的星星点点。他伸出手指按照灯的位置一路点过去。
  “总觉得有点不真实。”玻璃上留下一个个手指头的印子,“以前我是绝对想像不到自己会过上这种生活。”余有年因为角色的关系剪了一头短发,做造型后会显得特别英气,若是洗得干干净净服服贴贴,就像一个下了班的保险推销员。“如果我当初没有遇到你,现在会怎么样?”
  全炁望进余有年藏着阴郁的眼睛里,手轻轻搭到对方的肩上,顺着突出的骨骼攀上脖子,扣住,施力压向自己。全炁坚定道:“没有‘如果’,你会在那棵树下摆摊,我也会到树下找你。”
  话说完,全炁主动缩短距离,不料被余有年掐住下颌推开。
  “跟你做个交易。”余有年说:“亲你一下,到梦醒的时候别叫醒我。”
  全炁听了蹙眉。余有年挤眉弄眼地推开全炁,起身:“哦,那算了。”
  刚站稳的全炁转身占了余有年的椅子,再把人拦腰抓回来摁在腿上,狠狠掐了掐手掌下的肉:“疼么?”
  余有年咬紧牙鼓起脸就是不喊疼。
  “你把我想像成什么样的人才说得出这样的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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