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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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笑,于是你笑了。
  她哭得更厉害了,说这几年身体变差很多,去医院检查出是晚期,活不了多久了。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再见儿子一面。
  你漠然地不为所动。
  所有手段都失效后,她开始破口大骂,用尽全天下最难听的话骂你。每一次听她谩骂,你都会在心里赞叹,原来人的嘴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前所未见。
  半个小时后,你用一句冷情的话结束了这次通话。
  “等您两人到达国家法定退休年龄,我会每年往您的账户打赡养费,除此之外,我们此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说完后你果断地挂了电话,将那个号码拉黑。
  这是你第一次挂长辈的电话,二十三年的陈规教条在过去将你一圈圈死死捆住,你被它们勒断了筋骨,破坏了心脉。它们在这一刻粉碎。
  你愉快地随手一抛,手机在羊绒地毯上弹跳了几下后,被盼盼叼着放回床上。
  “聆声听音”软件仍在运行。
  屏幕上多了一条弹幕。
  x:睡不着么?
  通话的优先级高于应用软件,因此在刚才通话的半个小时,软件里自动开了闭麦。
  你想畅快地大笑,却又怕吵到邻居,也怕吓到谢兄。可是你满心的火热无法发泄,于是你点燃了烟,手臂上很快出现七八个圆形的黑红相间的烟疤。你小心地避开了之前的伤口,那些是谢兄一点点为你涂抹金疮药和玉骨生肌丸,才好不容易消除的。
  你开了麦:“听你说加了新功能,就下载来看看,可太困了,刚登上就睡着了。抱歉打扰你。”
  你话音很轻,尾音却不自觉上扬,带着些微的笑意。
  x:卿很开心么?
  你眯了眯眼,盯着鲜血淋漓的手臂,微笑说道:“嗯,做了个好梦,被盼盼吵醒了。”
  不够,还不够。
  你拿过床头的小刀,轻轻地划开皮肤,血液顺着小臂蜿蜒而下,流过淡色的青筋,流过苍白的手腕,顺着指尖滴落。你用另一只手的掌心接住滴下的血液,免得它弄脏地毯或床单。
  “谢兄。”你温柔地叫他。
  刀尖再次划破了皮肤,蜿蜒的刀痕是一个向上的半圆弧,与更衣室里用小钢片钻出的孔挨得很近,像一个篆刻中的“上”字。
  “谢兄。”你说,“你是我的男神。”
  他发了一句什么话,你并未去看,你已看不太清,眼前只剩如大火蔓延般的红色。
  “在涪江畔的那一晚,那瓶71年的茅台酒,是你准备第二天送给银行行长的礼物。”你声音轻软低慢,像在吟诗,“你说,你跑遍了所有银行,那是最后一家银行。可因为一句投缘,你把那瓶酒开来喝了。你完全不去考虑第二天的事情。”
  “好酷啊,谢兄,那样的魄力,那样的潇洒……”
  你微笑道:“谢兄,你是我的男神啊。”
  又是一刀落下,形成了一个篆刻中的“下”字。
  你想到那日在他的办公室,你坐在扶手上,他揽着你的腰身,看着你为他设计印章。
  血迹浸湿了你的睡裤,你将双腿悬在床边,避免血迹渗入床单,床单洗起来很麻烦,你讨厌麻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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