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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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木制的床板太咯了,铺了层层叠叠的丝绸和锦缎仍冰冷没活气。王姮姬背靠在冯嬷嬷怀里,冯嬷嬷双手交叉揽着她在胸前,轻轻哼歌,倒真像小时候似的。
  冯嬷嬷温暖的躯体排除了外面的危险,王姮姬受到片刻的宁定,哆嗦的躯体逐渐平稳下来,苍白的呼吸趋于均匀。
  “小姐,睡吧……”
  冯嬷嬷特意拉长语调,抱着她的力道不松不紧,恰好让人感到熨帖。
  王姮姬神志再次迷糊,她这几天日日卧床,病病恹恹,就从没有清醒过。
  郎灵寂进来时,便看到这么一番景象。他没打扰,反倒默默瞧了会儿。
  冯嬷嬷正入神哄着小姐,忽闻姑爷的气息,脸色煞白,比雪虐风饕还惊恐,登时松开了王姮姬,俛首跪地。
  郎灵寂遂拂了拂手,摘掉披风,缓缓踱至榻上女子面前。
  冯嬷嬷往外走直打寒噤,将小姐独自交给姑爷,她多无助多害怕啊,可自己这个老废物救不了小姐,稍微多嘴半句,下场便会跟乱葬岗喂狗的既白一般。
  郎灵寂近榻后撩袍坐下,微凉的指骨滑在她苍白的颊畔。
  他长袖挽至手肘,臂上有明显被女性掐的痕迹,一颗颗月牙形深痕,淤紫的颜色至今没消褪,是那日她弄的。
  那日,她就这么死死掐着他,仰着脑袋涕泗横流,嗓音沙哑,甚至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苦苦哀求他饶既白一命。
  她亲手把和离书撕个粉碎,说她再也不敢了,再也再也。
  求他当和离的事没发生过,她愿意履行妻子的义务,每日同房。
  她说,雪堂,我方才说的都是混账话,你别介意,猪油蒙心了。
  我是你的,有没有情蛊都是你的,离开你我又能去哪儿呢?笑话,和离怎么可能……
  可太迟了。
  他一定要那马奴的性命。
  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动物,唯有刻骨铭心的伤痕才能永远长记性。
  她是他精心用情蛊喂的一朵花,锋利的官场工具,称心如意的妻子,他寥寥无几情感的寄托,怎么可能放过她。
  覆水难收,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一去不返,是黑是白是爱是憎都得走下去,根本抽身不了了。
  此刻,郎灵寂见她动也不动躺在榻上。
  昏睡中的王姮姬隐约感觉周边的气场变了,微弱吐出丝丝缕缕气息,闻见了熟悉的寒山月。
  她察觉到身畔的人不再是冯嬷嬷了,乍然惊恐起来,生理性淌泪,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骨骼又开始哆嗦。
  郎灵寂问,“三日了,眼睛还疼么?”
  王姮姬嗓子暂时无法说话。
  “宫里御医明日过来为你再诊一次。”
  王姮姬恍若没听见,僵在那儿。
  郎灵寂顿了顿,斟酌片刻,忽然说了句完全不搭边的话,“以后别让冯嬷嬷抱你了,尊卑有别不合规矩。”
  主要是太亲密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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