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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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沈今鸾少见的安静,一直没有说话。
  她想起了顾昔潮生母的过往。
  据传,当年顾侯爷年轻时在临安游历,曾与一名画舫舞姬相好。那女子产下顾昔潮后,一直没等到侯爷,母子俩穷困潦倒难以为继,只能携子千里上京,却被顾家祖母命人拒之门外。
  女子当即将襁褓中的顾昔潮交给侯府下人,自己则留下一封书信后断然离去。
  待侯爷下朝再找人,那女子已投河自尽,只留下昔年二人定情时他所赠的一柄金刀。
  为了不拖累儿子,不坏他今后声名,做娘的,唯有一死,为他铺平这一条坦途。
  从此,顾昔潮便养在顾家嫡母房中,当作嫡子教养长大,京都上下,从来无人敢轻视分毫。
  丧母之痛,无人可言,更不堪说,从不展露人前。可今日看到周贵,顾昔潮当时的心情,她才能稍稍体味一二。
  难怪后来顾辞山死后,顾昔潮为夺顾氏家主之位,变得狠戾乖觉,不择手段,不念六亲情缘,时至今日都在追杀顾家人,必是也有这一层缘故吧。
  大雪已经停了许久了。
  顾昔潮立在皑皑雪地里,身姿高阔,雪满氅衣,说不出的萧肃。
  沈今鸾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就算不是为了鬼相公的下落,你也会救下没了娘的周贵,是不是?”
  男人长睫翕张,缓缓点了点头。
  果真如此。
  沈今鸾会如此问,是因为她没由来地回忆起了少时和顾昔潮的初见。
  他救下了那时最无助的她。
  ……
  十三岁那年,她身负家族使命入京,因幼年失恃,被一群世家子弟在宴上当庭取笑。
  那是秋日贵族高门的赏菊宴,才从北疆来京都的她亦在列席,因不会使用蟹八件而惶惶不安。
  宴席上,几名子弟贵女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她,从嘲笑她身上不时兴的罗裙料子,到头上艳俗的金钗银环,到毫不得体的拆蟹手法。
  直到最后,他们肆无忌惮地说她没了母亲,所以才无教养。
  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气得浑身发抖,心里死死记着嬷嬷教导的“体面”二字。
  为了体面,她不能与他们争执,这么多人看着呢。
  “砰——”
  身后忽传来酒盏碎裂的声响。
  “你又算什么东西,把别人的母亲当谈资?”
  一道清隽修长的身影从簇拥的人群中走出来,锦袍白氅,墨发玉冠,端的是丰神俊朗,华贵无双。
  方才正是他,拂袖之间,随手砸烂了一盏价值连城的红玉杯盏。
  金丝革靴踏破地上碎玉,他一步一步逼近那些高门子弟,俊面冷厉,却是淡淡笑着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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