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欲罪何患辞?胜者写其史。 上(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看到这个动作,孟拱想起三太保康正,疑问道:“一品?”
  徐子东摇头道:“我也不知,屈狐仝早就是二品顶尖,踏入一品也不稀奇。”
  “屈狐仝,屈狐仝?”孟拱连续念着这名字,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过,惊道:“他是小不二刀屈狐仝?楚东流的徒弟?”
  不等徐子东回答,孟拱又自顾自的道:“难怪刚才你们敢搬出楚东流吓我,原来小不二刀在,可他不是被……”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在那夜色中闲谈,不像是各为其主的生死大敌,却像是久别重逢的知己。
  不多时,屈狐仝带着闫振山和那女子到来。得亏他去得快,再晚一步,闫振山的刀可就要割去女子的头了。
  风华正茂的女子花容失色,直到见到孟拱才稍微心安,扑到自家老爷怀中,哭的稀里哗啦。
  闫振山递出一封书信道:“将军……”
  不等闫振山说完,徐子东摆摆手道:“去送给杨林,让他交给大将军,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可怜的闫振山跑来跑去还没歇歇脚,又只能去跑腿。
  安抚着小妾,孟拱担忧道:“到底不是亲笔书信,说服力可够?莫不如我替你写一封?”
  徐子东一脸诧异的看向孟拱,不懂他为何要尽心尽力的帮自己。
  孟拱解释道:“你保我不死,我也助你一次,以后就算两清。”
  “不恨我骗你?不恨我夺你虎牢?”徐子东完全无法理解孟拱的思维,夺关之仇怎么可能两清?
  怀中爱妾慢慢止住哭声,孟拱拉着她一道坐在地上,爱怜的抚过她的秀发,没去回答徐子东的问题,反而道:“我家乡有个小调,你可愿听一听?”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事情已定,徐子东也不急着去见杨象升。对于小调他颇为感兴趣,轻轻点头。
  孟拱张口就来,唱的比徐子东好听不少:
  “陇头流水离山下,飘然旷野念吾身。肠断陇头水,泪下雍门琴,此等不为伤,陇头白骨谁家郎。
  旌旗战鼓催人命,陇右田舍余娇娘。陇右无麦熟,天下能自足?腹中饥寒苦,不愿人间再击鼓。”
  悲凉的歌声自孟拱历经风霜的嗓子传出,不雄浑,不婉转,却又别有一番滋味。
  也爱唱小曲的徐子东仔细品味着歌中味道,没有周武陵在旁他也弄不懂其中深意,只觉尚可。
  孟拱惆怅道:“夺我虎牢,杀我儿郎,要说不恨你,我自问做不到。可恨又能如何?命在你手上,恨与不恨有什么不同?”
  话音一转,孟拱感慨道:“调子我打小就会,我其实不喜欢打仗,打一开始就不喜欢。小时候老爹出去打仗,我跟着老娘一年四季都吃不饱,吃过树皮吃过草,没过一天好日子。
  老爹一去没回来,等我长大,我也被征入军伍,运气好立功受爵,我娘才吃上馍。
  腹中饥寒苦,不愿人间再击鼓,我特别喜欢这一句,所以我孟拱只守不攻,别人怎样我不管,反正我孟拱不愿击鼓,不愿这人间有战争。”
  话音再转,孟拱忧伤道:“到老第一次击鼓,本是想试一试你,结果……”
  万千悔恨只剩结果二字,孟拱停声。
  徐子东接过话头,认真道:“孟将军有没有想过,你不击鼓,人家也会,真要做到不愿人间再击鼓,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击鼓进军扫平天下,天下一定,岂会再有鼓响?”
  孟拱猛然抬头,像是被点醒一般,想要找话反驳,却发现任何反驳都无力,半晌才苦笑道:“五十好几的人还没你看得清,一辈子也算活到狗身上去了,输给你,真的不冤。”
  伸手想要拍徐子东的肩膀,才伸一半,又想起自己的处境,急忙收回手,希翼道:“徐小子,以后你要是真能让天下不再击鼓,那才是人间大幸。”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