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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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敬苍走到门外打开门,却哪里有人?他正要出声叫来护卫,只听“呼啦”一声,白花花一大片什么东西纷纷扬扬洒落下来,然后不必吴敬苍自己喊护卫,头顶有人咚咚咚地敲起了什么金属,一声堪称凄厉的嘶嚎哭唱在屋顶炸响,吴敬苍的脚步都情不自禁被吓得一个趔趄。
  后面的封书海看清那些洒下的东西,面孔不由沉了下来,那些赫然全是纸质冥钞!那哭声中黄腔跑调,赫然在唱的是:“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这首《薤露》亦是毫无疑问的挽歌。
  到得此时,出来的人个个看得清楚明白,对方这分明就是在州牧府中哭丧!州牧府中无人过世,无缘无故,潜入偷听便也罢了,竟这般肆无忌惮,在此处又虽挽歌又洒冥钞,哭丧哭到州牧府了,真不知哪里来的丧门星! 简直岂有此理!
  哪怕是民间的迂夫愚妇,在家门口遇上此事也要狠狠唾上一口晦气,追打上去,一州衙署,乃是一州最高权柄所在,竟有人敢这般轻亵,不抓住严惩都对不起益州百姓平素对州府的敬重!
  州牧府中自然是有护卫的,这样大的动静,就是死人也会吵醒的,更何况现在还不到歇息的时候,州牧的护卫在阖州来看也算得上是干练,不必封书海或是吴敬苍再吩咐,登时就有人边追边大声喝骂:“哪来的丧门贼!好大的胆子!”
  那哭声登时歇了,一个铜盆咣当从屋顶砸了下来,先前那轻佻的声音“惊惶”地道:“阿愣!还愣啥呢!没看到有人追来了么!快跑!”
  吴敬苍朝屋顶看去,只见一个铁塔似的黑面大汉肩上负着一个锦衣少年,踏着州牧府的瓦片,竟矫若鸿燕、健步如飞,若等那些护卫赶来,怕不是对方早就跑掉了!
  吴敬苍立时急切吼道:“在屋顶上!”
  可岳欣然看得分明,对方负着一人,比现代那些跑酷的竟也丝毫不差,一个飞跃便要翻到墙边去了,哪里还等到那些护卫追过去!
  下一瞬间,只听“嗤”地一响,那大汉往前飞跃的身影忽然打滑,他身形猛然倾斜,稀里哗啦声响中,大汉连带他肩膀上的少年一起滚下来,少年兀自大呼小叫:“阿愣!这回真要被你害死了!!!”
  这少年语气虽然一直轻佻,可嗓音清亮悦耳,此时滚落中大呼小叫,却没有半分狼狈恐惧,他仿佛玩闹得极为开心,还在手舞足蹈。
  那铁塔般的大汉落地之后一拍身上的碎瓦,负起少年竟要再次跃上屋顶,“嗤”地一声响,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到,竟是岳欣然身后一直沉默的那个马夫抬手掷出什么。
  眉目如画的少年“哎哟”了一声,他一指阿孛都日,怒目而视:“阿愣!是那个混账乱扔东西害我们掉下来!快收拾了他!”
  这般情形下,所有州牧府的护卫哪里会错过这样的时机,都围了上来,这少年却全然不管不顾,还要寻阿孛都日的麻烦,简直是匪夷所思。
  可那大汉竟二话不说,放下少年就呼地挥着沙钵大的拳头,直直朝阿孛都日奔来!
  岳欣然离着十来步,都为对方拳头带起的狂风感到暗暗惊心。
  阿孛都日大步踏前拦在岳欣然身前,不闪不避竟猱身而上,眼看就要直吃这一记铁拳,却身形猛然一矮,不见他如何动作,已经自低处狠狠直踢而上,腿长胳膊短,那大汉这样高大的身形,变招却快,脚步侧移闪开了阿孛都日这一腿。
  随即二人拳来腿来,只叫人眼花缭乱,随即只听一声闷哼,大汉竟吃了阿孛都日狠狠一肘击,他却仿佛不觉疼痛般,毫不停歇又要冲过来,阿孛都日却朝周围冷喝一声:“都站着看什么!”
  周遭看得失神的护卫才一个个回过神来,这他娘的是抓丧门贼,可不是看教头展示武艺啊!登时一拥而上!
  一旁锦衣少年气得跳脚:“无耻!太无耻了!”
  不待他叫出第三声无耻,趁着那大汉被一众护卫缠住之时,阿孛都日已经一拳将这模样好看的少年捶倒在地,随便捡起一把冥钞塞到少年嘴里,再将他双手背在身后、鸡崽儿般地一提。
  阿孛都日才朝那大汉道:“还不住手!”
  主人落于人手,大汉不得不束手就擒,周遭被他打得七倒八歪的护卫这才慢慢爬将起来,看着阿孛都日的眼神便带了些敬畏,未交过手的人不知道大汉的可怕,简直真像一尊铁人般,巨力无穷,根本难走上第二个回合,这马夫……好生厉害。
  封书海亦不由留意阿孛都日,不只是身手,从这二人被发现,到被擒下,不过几息的功夫,临事而决,他这些护卫都不知被比到哪里去了,真不知这位陆六夫人哪里找到的草莽英豪。
  吴敬苍的目光更复杂中带了几分审视,先前未留意,方才便发现,此人形迹与岳娘子也未免太过……亲昵?
  岳欣然皱眉道:“放开他吧。”
  阿孛都日真的就直接松开了手,锦衣少年啪嗒一声好悬没摔个狗吃屎。
  岳欣然:……
  吴敬苍冷笑道:“州府之门是这么好闹的?岳娘子不必理会,活该这丧门小贼吃些苦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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