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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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面色稍凉,紧接着又微微叹了口气:想是荣登德那黑心奴伤了陛下的心了,这还真是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个先圣人身边的老人,怎么会做出这般背主弃德之事?
  她顿了顿,而后继续道:收留刺客、意图谋逆,实在是死上百遍都叫人难以泄愤好在陛下福大命大,平安无恙,不然哀家就是一道去了,也无颜面面对你阿爷。
  太后这话说的泫然欲泣,把方啼霜都看的呆了,若非是他亲耳听到过这贵妇人私下里说的话,知道她心里存了害皇帝的心思,还真要被她这一番肺腑之言给蒙骗过去了。
  裴野面上淡淡的:太后不必自责,也是孤识人不清。
  太后抽出绸帕,在眼角点了点,顿了半晌后哑声道:那三郎三皇子,虽是罪大恶极,但陛下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呀,他心思直、脾气躁,心里哪里放得下那些弯弯绕绕的脏东西?想是被人蒙骗了也未可知。
  三哥的为人孤当然是清楚的,裴野眼里是冷的,语气也是,但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孤坐在这个位置上,更不敢包庇他,律法上如何写的 ,便就如何处置,这就不劳太后忧心了。
  太后心里一凉,却不是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废物三皇子。
  律法上谋逆之罪是要处以极刑的,即腰斩于市,可这三皇子再蠢再坏,也好歹是他血亲的兄长,要他的命,裴野竟连眼也不眨一下。
  她从前只以为是裴野年岁尚轻,又不善表达,但心里到底是会念着点旧情的。
  可过年时那一遭变故荣登德伺候他的时日不短,三皇子就更不必说了,二人虽有些不对付,但也是一间学堂里、一位老师教出来的孩子,少说也一同玩闹过、嬉戏过。
  如今想来,这小皇帝乃是面冷心也冷,是个捂不热的白眼狼。
  太后膝下无子嗣,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多做考虑,如若裴野不听话不识趣,其实也还有个蠢笨些的怀亲王
  不等她再仔细琢磨,只听那裴野又开了口:椿烨,把那两盆薄荷草呈上来吧。
  是。戚椿烨应声退下,随即又端着两盆薄荷躬身上前,然后将其摆在了桌案上。
  那两盏瓷盆洁白如玉,仔细瞧来,那瓷白中还泛着点釉青,这样的珍品并不多见,拿来做花盆不免有些可惜了。
  而相较之下,那瓷盆里头所栽种的薄荷草,便显得有些寒酸了。
  这白瓷盆可真是漂亮,太后微微眯了眯眼,只是哀家这眼睛是一年愈坏一年了松源,那上头栽的是什么?
  回太后,杨松源答道,种的是薄荷。
  薄荷?这寒冬腊月里,也难为能种得活,太后说完,调子忽的一转,只是这到底是贱草,哪里配使得这样贵重的花盆呢?
  阿娘此言差矣,猫儿既喜欢闻此叶,又很喜欢吃,裴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哪里就是贱草了呢?
  他忽然这样亲切地喊她阿娘,太后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薄荷草、小猫儿难道是当初那件事,他都知道了?
  她心里虽然已经乱了,但太后到底是太后,面上依然很沉得住气,她笑了笑:六郎说的不错,是哀家草率了,此物既得御猫的喜欢,那自然也不能算是俗物。
  孤从前憎恶这小猫儿,不肯亲近,以至于到如今才知道,这小狸奴原来最好这一口,裴野笑了笑,语气温和的就像真的只是在和她闲聊,说起来也蹊跷,这薄荷草连芙蓉园里都不见人种,怎么偏偏会生在孤那最怕猫的生母院里?
  太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眼里连一丝一毫的笑意都不见了:那么久远的事儿了,皇帝怎么还记得呢?
  她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像是很惋惜:贵太妃周氏那日夜里遭那小畜生惊吓,不幸一尸两命,也是她福浅命薄,那樟脑草许是宫人们种下驱虫的,哪里会想到竟招致了猫儿来害了她呢?到底是自个的命数
  陛下,过去了早就过去了,您如今已然是继承大统成了新帝,绮月她呀,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还纠扯这些做什么?
  见裴野一直不说话,衬得她像个心虚的唠叨鬼,于是太后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音量徒然升高:难不成,你还要疑我这个含辛茹苦将你带大的阿娘吗?
  裴野淡声道:儿子不敢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多与阿娘说说话、交交心,哪里就是要疑阿娘了?若非是太后娘家人有心扶持,这把龙椅,孤一个小儿,怎会坐的如此稳当?
  他此言正合了太后心中所想,可他把话都自顾自地说干净了,太后哪里还有话可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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